“奴婢林嬷嬷,不是奴婢要见你,是我家主子要见你!”言毕,林嬷嬷兀自退后一步,“奴婢去门口望风,主子须得紧着时间!”
说着,林嬷嬷颌首点了下头,神色紧张得扭身走开。只见她身后那个穿着太监衣服的男人,低着头朝前迈了几步,浑身似乎带着一股强大的寒流,压的人透不过气来。
伊汘胧彻底心慌,下意识的又往后退了几步。瞧这太监的气势,仿佛自带煞气,只怕一掌就能拍死自己,“你不要过来……”
“是我!”那太监随手揭开头上的斗篷,漏出一掌冠玉般清逸绝伦的脸庞。
“……赵瑾煜……”伊汘胧一瞬间呆若木鸡,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男人实在也是够癫狂,居然敢来这里见她。
“是我!”赵瑾煜深邃忧郁的眸子,带着一丝怜悯和愧疚注视着伊汘胧。
两人深深的注视着对方,眸子里各自交杂着多种情愫。一瞬间仿佛有许多话要跟对方说,却又不知该怎么开头。
数秒过后,伊汘胧回过神来。自己现在蓬头垢面,浑身脏兮兮,衣着更是不得体,想来丑极了。一股羞惭感油然而生,猛的将身子扭到了一边,不想让他看见自己这幅狼狈不堪的丑样。
赵瑾煜见她如此,以为她是不愿见他。恨他那日没及时出手救她,因而脸上的愧色更重。逼前一步,自背后将她抱住了,“对不起……”
“对不起?”伊汘胧又惊又懵,他从来就没有对不起自己。要说对不起的,也该是自己对他说。
“你怪我,是应该的。”
“怪你?”伊汘胧心中如沸油翻滚,她欠他的,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还了,怎么可能去怪他,感激还来不及。
“那日是我懦弱了,没能及时出手救你,害你差点儿命丧虿盆,都是我不好!”赵瑾煜说的很诚挚,语气里透着浓浓的自责。
伊汘胧心底最柔软的神经被触动,忍不住泪水连连。她真是感动极了,自己何德何能,怎配他这样男人如此相待。他这样的男人,至情至性,赤子之心,从不计较付出和回报。更不用担心,跟他在一起会被算计。
倘若是赵佐桓,他可从来不考虑自己的行径,有没有对别人造成伤害。他只考虑身边的人是否百分之百的顺从他,依赖他,是否忠诚,会不会背叛他。至于其它,根本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伊汘胧的眼泪滴在了赵瑾煜的手背上,令他更是难过,“是我将你带进这里,害你受尽磨难。我绝不会看着你在这里自生自灭,我会想办法将你带出皇宫,永远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离开这里?”伊汘胧梦呓般念了一声,下意识的抓住了赵瑾煜的手。他的手极是粗砺,虎口布满硬茧,手背上筋线尽显,一摸便知是常年握兵刃磨出来的手。跟他那冠玉般的面庞,简直不像同一个主人。这让伊汘胧心里颤了颤,忍不住靠在了他怀中。
赵瑾煜的手臂紧了紧,“是的,离开这里,送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隐姓埋名,去过平静的日子。”
“……那你呢?”伊汘胧忍了又忍,仍是问出了口。可立即就又后悔了,自己已是残破之身,更为赵佐桓怀过孩子,真真是配不上他。
赵瑾煜脸颊微烧,沉吟几秒,道“只要你愿意,我随你去。”
伊汘胧听了,眼泪更是控制不住的往下掉,“你不嫌我吗?我配不上你……”
赵瑾煜淡淡一笑,“不嫌!”
这回答,果然够刚直,听的人心里一堵。一般人遇上这种问题,大约都会委蛇几句,诸如你很好,很完美呀,诸如此类。也只有刚直如他,才会回答的这么诚实。但她知道,他是认真的。
“赵瑾煜~,我不值得你如此!”伊汘胧改为低声啜泣,死死咬住下唇,极力抑制悲哀。
“你不愿意吗?还是~?算了,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