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汗已经在地上形成了一小滩水渍,周长青的心十分慌乱,接着便是无穷无尽的清明。这是这些年来前所未有的。不说他们事情做的隐蔽,就是真被人发现了,满朝文武,大多掌控在自己手中,又有几个敢如此对待他们呢?
这些年来,从未发现蛛丝马迹,更是被眼前的安逸给迷了眼。足以证明眼前的帝王早已不是当年的少年天子。对方如同一只蜘蛛,将所有的东西都网罗在一起,等待着猎物上钩,今天就是收网的时刻。
如今的朝堂早已不复当初,先皇在时,他们被压制的如履薄冰,本以为找了个懦弱皇帝便可以掌控一切,谁知原以为的小白兔,竟然内里却是只披着羊皮的狼。
这样一想,周长青的身子更是剧烈的颤抖起来,几次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爱卿怎地如此惊慌,这不过是一些取乐的玩意儿罢了,真叫你吓的如此?难不成真是年纪大了不顶事儿了?”无忧饶有兴致的看着周长青不断颤抖的年迈身躯,嘴角的弧度上扬了两分,语气不乏戏谑玩弄,更是让周长青觉得他深不可测。
一旁随侍的小夏子更是眼带同情。更多的是幸灾乐祸。自己的主子是皇上,自然以皇上的意志为主,这场博弈明显是自己这一方胜了。
“微臣……微臣的确身体不适,身子大不如前,昨日梦见家中老母托梦,念及当年为朝廷未曾丁忧,烦请皇上允臣致仕,许臣一片弥补愧疚之心。”
周长青张嘴,声音喑哑晦涩,干咳了两声才颤巍巍地说了下去,紧紧的闭起眼睛,一滴老泪自眼角滑落。
心中不甘自是不必言说,可他已无退路。若是及时抽身而退,最起码还能保住官声清明,家族荣耀,若是执迷不悟,恐怕要被皇帝清扫干净。
权势荣耀,再过迷人,终抵不过全族性命,家人安危。直到这一刻,周长青才有种恍然之感,莫名的想起了从前的自己。
“爱卿为我朝奉献心血,多年劳苦,朕虽不舍,可终究联系爱卿一片孝顺之心,只得忍痛割爱。爱卿致仕一事,朕……准了。”
“谢皇上——”老人喑哑的声音夹杂着无尽的不舍与难过,却仍掷地有声显现着他的决心,因为他知道一切就要从明天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