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氏被抬走, 男客那边也起了动静。
常孝松往常伯樊身上砸了个杯子过去,常伯樊一闪头,杯子落在了地上,常伯樊头上则沾了一脸的酒水, 这厢边上好几个朝常孝松扑了过去,南和带着的一个小厮把大爷拦腰抱住,另一头有常家的族兄失声迭道使不得使不得,孝松你可别动手, 那是你弟弟。
他是弟弟,可哪儿有我这样窝囊的大哥。常孝松涕泗横流,仰头哭喊道爹,爹aahelliaahelli
他也不像前次一般, 说让他死去的爹的做主的话, 只是一声声喊着爹, 尤如黄莺泣血,凄惨无比。
热腾的酒席瞬间就冷了, 皆往他们这边看来。
娘子?这厢靠近着后院的女客桌席也看到了那边的光景, 胡三姐紧张地叫了娘子一声。
她们娘子正看着那边, 神色淡淡,也不知在想什么, 当三姐以为娘子全神在姑爷那边,没听到她说话之时, 却见她们娘子转过头, 朝她道无需着急。
不一样了。
前面听着常孝松的哭叫会动容的人, 这次也在,他们脸上已没有了那种被常孝松打动,要为他出头的神情了。
蔡氏前世拿银钱给他们夫妻买来的助力,这世已不见了。
当家有什么好?当家就是这点好,没人想得罪但凡能帮得上他们一点忙的人。
啊?胡三姐不解。
那厢男客所在的一方,就听有老人站了起来,怒斥道我常氏一族,近半甲以来头一次有族人功成事遂,你这嚎的是什么的丧?是嫌我常氏一门这些年来过的还不够惨吗!
这老者一想那一生中饱私囊,一生为所欲为从未为家族、族人谋过什么利的老家主更是怒从心起,朝常孝松大怒道要哭丧滚出去哭,我常氏没你这样不通人情的逆子。
众人闻言纷纷为之侧目,便连正拿巾帕擦着脸上酒水的常伯樊也朝这老者看了过去。
这老者巍然不动,一身正义凛然,接着朝常孝松声色俱厉道你还想胡闹到何事?眼见地见家族有了起色,你是不甘心是罢?跟你那个爹一样,非要把族里人的血全吸干了才会知足吗?
要说这老者前面的话还让人侧目,这番话一出来,在场的常家人,不管是与本家在五服内的,还是在五服外的,皆安静了下来,更有甚者,朝常孝松看去的眼里带着显眼的怒气与凶光。
七叔说的对,正是此理。突然间,有一人站起,朝那俨然呆愣住了的常孝松接而厉声道孝松,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场面,是由得了你胡来的日子吗?你们夫妻俩一个两个不是闹就是哭,是想吓唬恐吓谁?
我aahelliaahelli我aahelliaahelli常孝松一脸茫然,看过那一张张以前与他推杯换盏,推心置腹,宛如再亲不过一般的兄弟叔伯,不明了为何才短短不过半年,他们就变得跟不认识他了一般。
他不是他爹,他可是他们要什么,就给他们什么的呀。
好了好了,这厢有人过来打圆场,孝松弟啊,我看你气色也不好,让老哥哥陪你屋里头坐会去。
也不管常孝松答应与否,这人朝旁边一使眼色,几个人齐上,连抱带拖,架着傻着的常孝松往旁屋走去。
常伯樊的小厮倒是松了手,退在了一步。
来来来,喝酒喝酒,六公,什么时候开席啊,您看这吉时也快到了罢?人一走,与常六公、常伯樊同桌的一人迅速打岔道。
到吉时了,来人,把残酒撤下。六公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般笑眯眯站起,朝通公拱手,有劳通弟帮为兄一家通报天地与列祖列宗一番。
开席之前,要先祭天地祖宗,六公一说,一身的冷肃通公抬头看了看天色,点了下头,走向了正堂前摆着的神位牌位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