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你知道你这个人身上最怪的一点是什么吗？”

这天夜里，方舟在火山口边上和核心下井字棋，他趴在地上，在岩石上划出棋盘，自己用树枝，核心用自己的棱角。

五胜五负后，核心突然开了话茬。

“是什么？”方舟好奇的问。

“在戎猎的事情之前就是了，你明明对周围人一点都不怎么提防，却对我处处提防。”

听到这话，方舟微微一笑。

“有你在，我就不怕任何人背叛我，我不是在提防你，我是在提防自己。”

“古人云，每日三省吾身，我们来到这个世界差不多半个月吧，各个区域都有腐化的人。”

“刘洋觉得是他们本性如此，但我觉得是他们拥有的力量，改变了他们。”

“你担心你被我改变？杞人忧天。”

核心说“不过说实在的，我不讨厌你这点，我不是工厂核心，只是工厂核心制造出的模拟人格，有着作为工具的高度自觉。”

“工具是不会背叛使用者的，但你却把我当做人来看待，比起一件工具，你把我放在了助手，或者搭档的位置。”

“老实说，挺变态的，真的有人会对着扳手或者扫把说‘你是我的朋友’吗？我无法理解。”

方舟琢磨了一下，调侃道“你就是变着法儿的骂我变态是吧。”

“要我说，你才变态呢，整天让我和你去过二人世界，我稍微收点委屈，你就‘方舟不受这气，咱们去天上当神吧’，你这样我怎么能不提防。”

“你可真不嫌累……”

工厂核心发出一声叹息，如今的它已经能完美模拟人类的语言系统了，但声音依然是听着有些违和的合成音。

“不再考虑下？依靠我的力量，你可以建造出让大家吃饱穿暖的快乐之城。”

“刘洋恐怕不太同意你的看法。”

“我作为ai，会辅助你进行管理，一切不安因素，我都能在有苗头的时候将其扼杀。”

“不好意思啊，我还不打算把人类的未来交给ai，而且模拟人格是以我的信息为基础构建的吧。”

方舟拖着下巴，颇为自信的说道。

“我这人什么样我知道，以我为基底的ai，绝对成不了是能带领人类开辟未来的‘神’。”

“带‘绝对’的判断题，一般都是错的，你老师教过你吧，在初中二年级的数学课上。”

方舟抬起头，盯着核心露出一副“你小子总算让我逮到了”的表情。

“你果然读取了我的记忆。”

“嘁，这什么白痴问题，你觉得我是天生会说中文，还是数据库里有个华新字典？”

“你连语气词都不会用的时候，就已经会说谎了？”

“当初直接告诉你，我扫描了你的大脑，复制了你的记忆，你会想到什么？ai叛变？智械危机？恐怕觉都没法睡得安稳吧，你就是那种居安思危的类型。”

工厂核心在地上的棋盘格子里画上一个圆。

“先说个简单的谎话，等到相处了足够的时间，再故意卖个破绽给你，我赢了，不是吗？”

“啧，刚刚还说什么不会背叛我，这不是骗我骗的很起劲儿吗？从模拟人格出现的第一秒就背叛了我。”

方舟在地上重新画好一个棋盘，然后打上一个圆。

“喂，这局应该我先手了。”

“你骗了我那么多次，这样算抵消一次。”

“真不讲理……还要哪有那么多次。”

方舟抬起眼角，叹了口气。

“我承认我这人脑筋不太好，但也不是傻子，和一个人工智能下棋，还五胜五负，我真有这实力，前世至于是个打工人？”

核心在棋盘画下一个叉，辩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