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并不隐晦的温润端方之气,才会在如星盘密布般的宗门之中极有目的性地慕名而来,
南门星身上并无如玉的君子气息,截然不同的是通身几乎难以遮掩的戾气与沉郁。
收下他,并非儒风门各大长老情愿之事,只是碍于儒风门门主有心“教化”他,才不得不捏着鼻子颔首认下。
内门弟子依稀记
得,那时的少年抱着手,脊背挺拔地立于正中,坦然地迎接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各怀心思的打量和议论。
他微微低垂着头,前额的碎发遮挡住他的眉眼,故而大部分人并未察觉他眸底一闪即使的讥诮与嘲弄。
他蕴着血色般瑰靡的红唇曾在不经意的角度轻轻翕动,无声地吐出几个字。
“又来一个……”
接下来的话,他便并未再说,却似是想起了什么,精致勾人的眉眼攀爬上几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又来一个?
一个什么?
“师兄。”
被这一道并不大声却莫名令人心惊肉跳的轻唤勉强拉回了神智,内门弟子恍然抬眸,只见不远处那个容貌昳丽的少年正不咸不淡地望着他。
南门星一手支着下巴,发尾在空气中打着旋飞扬。
见他总算回神,他慢悠悠再次开口“师兄,来找我是有什么事么?”
他声线天生带着些勾人的哑,语调上扬带着些调笑的意味时,总似是情人低语般蛊惑人心。
内门弟子轻咳了下,木着脸道“师弟,算算日子,你也已经入门了不短的时日。近日来流寇祸乱,门主打算让你下山代表儒风门出面处理,不知你意下如何?”
南门星指尖无意识地动了动,惨白的指尖若有似无地划过殷红的唇珠,
靡丽至极的画面,他自己却似是并未察觉一般,半晌才不置可否地笑了下“我没意见。”
内门弟子不自然地撇开视线,语气略有些僵硬地补充道“对了,门主特意托我转告你,届时千万不可随意出手伤人性命,切莫妄生事端,以免给那些并无灵力的百姓留下无穷祸患——你只需要强硬些,喝退贼人即可。”
南门星听得想笑。
他从来不信什么以德报怨,这不过是太过于理想化的设想,现实却向来是残忍又丑陋的,
正如哪怕如今他压根并未向所谓的流寇出手,他们照样并未放过手无缚鸡之力的无辜百姓,极尽欺侮嬉弄,却从未有过一时半刻的懊悔与内疚。
有些人
,自出生起便坏到了骨子里,又岂是三言两语无关痛痒的规劝能够改变的?
就像是临南村那些天生即恶的少年们,就像是他。
不过,这些话他自然不会向面前之人诉说。
他知道,这位他理应尊称一声“师兄”的男人不会爱听,那个为满足一己私欲而收留他的门主不爱听,她……也不会爱听。
他早已学会隐藏自己真实的想法,就像他分明对她抱有着那样不敬的念头,却依旧口口声声地唤她“阿姐”,理所应当地享受着她的照顾和关切。
只不过,面对着面前之人,他心底更多思索的不过是敷衍,而面对着她,他的心态便截然不同了。
那似是一种投其所好的讨好,亦或是恐惧失去而不情不愿却无可奈何的伪装。
虽然并无明确的证据和蛛丝马迹,但南门星心底却始终藏着一个堪称本能的念头。
——若是他没有在温萝面前表露出她喜欢的样子,他们之间便只剩下万劫不复一条路。
那是如今的他不愿承担的后果。
况且……心中有个朦胧又隐秘的位置,在他不愿承认的某个角落,有着什么他从未察觉亦或是可以忽略的、堪称愚蠢又可笑的心思,正随着那个女人与日俱增在他心底占据的分量而悄无声息地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