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手里没银子花,穷疯的刘富和周天就盯上了湛非鱼家,确切来说是她家后院养的七只老母鸡,偷了去卖掉也好,私下里打牙祭也罢,终归是盯上了。
大半夜的两人拿着破衣服缝的一个大布袋,就打算翻过竹篱笆到后院偷鸡。可最后鸡没偷到,还差一点被大黄给咬了,大半夜跑出一身冷汗,寒风一吹差一点就冻病了。
周天看着忿恨不甘的湛大郎,冷着脸开口“那丫头现在是村里和族里的金疙瘩,你要是敢动她一下,被关祠堂都是轻的。”
“大郎,忍忍就过去了,谁让你们老湛家让一个丫头片子读书,这不蹲你头上撒野了。”刘富说是劝解,更像是火上浇油的挑唆。
湛大郎也就是窝里横,想到在文会上大放异彩的湛非鱼,让他动手打人他都没这胆子。
这怂货!刘富不屑的撇撇嘴,可嘴上却笑着道“要不你去踢大黄几脚解解气。”
湛大郎一愣,对啊,死丫头最宝贝大黄那畜生了,只是踢两脚怎么够!
“周哥,刘哥。”湛大郎讨好的笑了起来,搓了搓冻僵的手,“天冷了,要不我们吃狗肉怎么样?”
“不去,你刘哥我又不差这一口肉吃,要是被小丫头告到村正那里,少不得一顿骂。”刘富拒绝的摆摆手。
湛大郎不敢欺负湛非鱼,难道他还不能欺负一条狗?
想报仇的湛大郎陪着笑脸,“刘哥,你就帮帮忙,我一个人逮不住大黄,若真的被村正知道了,我一力承担!”
不就是一条狗!湛大郎还真不怕,骂就骂了。再说把大黄一杀,烤了吃肉,到时候骨头往山里一埋,谁能知道是自己干的。
被求的刘富没办法了,只好点头答应,“周哥,大郎是我们兄弟,我们就帮他出这口恶气!”
……
所谓寒窗苦读便是天再冷也要从温暖的被窝里爬起来读书,滴水成冰也得执笔临帖。
等私塾的学生离开了,林夫子看向留下的湛非鱼,叹息一声道“其实去县学读书更好。”
“不去!”斩钉截铁的拒绝。
湛非鱼表情一变,睁大眼可怜兮兮的看着林夫子,小嗓音拖的悠长,“我舍不得夫子,就算赶我走,我也赖这里不走。”
饶是林夫子教导学生时一贯严厉,此时看着顶着一张白嫩包子脸扮可怜的小姑娘,也忍不住心软了,“罢了,那为师就再教导你一年。”
湛非鱼笑嘻嘻的点着头,可不等她多高兴一会,林夫子已经开启了教学模式。
“今日就讲制艺文该如何写。”林夫子知道湛非鱼背书快,几乎是过目不忘,帖经题、墨义题都不用担心。
帖经题相当于送分的填空题,只要熟读科举要考的书籍,字迹整洁,没有错字便可。
墨义则是围绕经义及注释所出的简答题。
至于试帖诗,林夫子是不指望湛非鱼有什么诗才,因此只能靠平日里多作诗。
湛非鱼端正坐好,“是,夫子。”
“百姓足,君孰与不足?百姓不足,君孰与足?何解?”林夫子没有直接说该如何写,而是先提问。
湛非鱼想了一瞬,答道“出自《论语·颜回篇》,百姓富足,您不会不富足,百姓不能富足,您也不会真正富足。”
原文是孔子弟子有若答鲁哀公所问“年饥,用不足。如之何”时的言论。
林夫子接着道“制艺文的题目出自四书五经,之前文会时所出的截搭题则属于其中的难题,若对四书五经掌握的不够通透,便连题目都看不懂。”
林夫子这话并不是危言耸听,相反这是科举最基础的部分。
湛大郎那样偷懒贪玩的,别说读了四年,就是十四年,不能熟背四书五经,就永远被拦在科举门外。
“夫子,我记住了。”湛非鱼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