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快跪晕的她痛哭,那一声声泣血般的控诉里,秦氏才知道原来父亲和秦家都不需要她来继承,她是女子,只需要贤良淑德,日后挑一个门当户对的夫家,结两姓之好就够了。
那一刻,秦氏才懂得原来秦家的女儿并不多高贵,不过是可以交易的物品罢了,是家族用来联姻的工具,她们精通琴棋书画,她们会吟诗作对,只是为了联姻的时候能卖个好价钱。
从此之后年幼的秦氏没有了凌云壮志,她和族里的姐妹变得一样贤惠又温顺,直到她嫁给了万云浩。
秦家的长辈也好,同辈的兄弟姐妹也罢,早已经忘记多年前的秦氏曾打算读书科举振兴秦家,但只有秦氏没有忘记。
所以当万云浩因为湛非鱼而死,秦氏的恨简直能化为滔天怒火,要把湛非鱼烧的是尸骨无存!
她隐忍了这么多年,眼看着一步一步就要成功了,可突然之间一切化为乌有,甚至要守着贞洁烈妇的牌坊过完下半辈子。
秦氏若不是习惯了隐忍,她在上泗县见到湛非鱼的那一刻,就已经拿刀把她给活剐了泄恨。
咔嚓一声,佛珠的串绳断了,一颗颗珠子掉在地上,而秦氏刚刚握着佛珠的手因为用力还在颤抖着,指甲更是深深的摁到掌心里。
“小姐,你又何苦呢?”郝嬷嬷不得不用力的掰开秦氏的手,看着她掌心被指甲摁出的血印子,更是心疼不已,“老爷说湛非鱼已经拜师顾大学士,别说我们秦家,放眼大庆朝,也没有人敢对湛非鱼不利。”
郝嬷嬷更担心秦氏会因为冲动而把自己搭进去了,苦口婆心的规劝,“小姐,你想想小少爷和小小姐,你一旦放出流言,顾学士就能顺着线索查到我们。”
若是对付普通人,郝嬷嬷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可湛非鱼不同,那是顾学士的弟子,身份贵重,秦家都不敢擅自行动,小姐一旦出手必定会万劫不复。
“在上泗县不好动手,可等她到了南宣府就不一定了,距离府试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提前布置好了,即便是顾学士也未必能查到我头上。”秦氏再恨也没有失去理智,郝嬷嬷猛想到的,她自然早就想到了,此事急不得,她能忍这么多年,为了报仇再隐忍个月,年又如何。
……
湛非鱼依旧每日用功读书,冯二的死好似一场心疾导致的意外,除了街坊四邻偶尔会说起,这事就这么无声无息的过去了。
陈县令这几日忙着县试的后三场考试,但也分了精力在冯二的案子上,见如此平静,倒也松了一口气。
“放榜了……”
今日正是县试放榜的日子,整个上泗县再次热闹起来,每一次三百多考生参加县试,可最后能通过去参加府试的不过三十人左右。
更残酷的是这三十人去府试,能榜上有名考取童生名头的甚至不足十人,更别说之后的院试。
从开蒙到院试,寒窗苦读数十年,能考取秀才的也许就那两三人,若是碰到运气差的那一年,整个上泗县说不定会全军覆没。
“你这个时候竟然还能看得下去书?”乐山居的二楼,重光无比佩服的看向湛非鱼,街市上人头攒动,榜单前更是挤满了人,胖丫头有时候老沉的不像是个孩子。
目光依旧停留在书卷上,湛非鱼头也不抬的开口“干掉了钱平潮这个第二名,我就是稳稳的第一名,看不看结果都一样。”
噗嗤一声,刚喝进嘴的茶水直接喷了出来,重光目瞪口呆的瞅淡定自若的小姑娘,这话说的好有道理,他竟然无从反驳!
有些嫌弃的把书上沾到的茶水给甩开,湛非鱼小嗓音幽幽的响起,“重光叔,县试已经放榜了,你该去县学见赵教谕了。”
“有本事你去啊!”重光恨恨的从牙缝挤出话来,平白无故要去掘人外孙女的坟,饶是重光脸皮再厚也吃不消啊。
咧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