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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皇子息怒。”单膝跪地的请罪,陈书铎是陈家嫡长孙,如今是正五品的吏部郎中,亦是陈家在京城的领头人。
圣上厌恶外戚干政,再加上圣上如今不过五旬出头的年纪,身强体壮,因此陈家除了陈书铎之外,其余人都是外放为官,并没有留在京中,但这也只是明面上的情况,朝中有不少官员早已经投靠了陈家。
“息怒?你让本皇子如何息怒?”质问声响起,大皇子性格暴戾,因为是皇长子,一贯行事霸道又张狂,可偏偏在湛非鱼的事上接连栽了跟头,之前是刘謇,如今是陈家。
盛怒之下大皇子一脚踢向了椅子,黄花梨的圈椅被踢飞砸到墙上,砰一声碎成了几节木头,足可以知晓大皇子无法压抑的怒火。
“里子面子都丢尽了,明日早朝本皇子只怕就要沦为笑柄了!”大皇子越想越是恼火,偏偏这事已经传到了御前,再有裕亲王插手,早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
其实不管是陈家还是大皇子,他们根本不在乎这几十万石的粮食,江南富庶,随便动动手,一年捞个几十万两银子并不是多难的事。
可这个赌约让陈家丢尽了脸,等于大皇子颜面尽失。
尤其大皇子擅武,如今还在兵部当差,这米粮给出去了,可好处却被裕亲王被湛非鱼给占了,大皇子咽不下这口恶气。
但不履行赌约又不行,那就等于得罪朝中所有武将,大皇子也别指望在兵部立足了,“行了,起来回话。”
陈书铎这才站起身来,迟疑道“圣上一贯注重兵权,不如我们从中做些手脚,裕亲王曾经在边关待了二十年,如今又插手此事,有收买军心之嫌……”
这脏水泼不到湛非鱼身上,她一个九岁小姑娘,没还参加府试,如今还是个白身,说她有不臣之心,说她谋逆那是贻笑大方。
但裕亲王却不同,这如果运作的好,让圣上防备裕亲王,反而可以让大皇子趁机在军中安插自己的人。
大皇子有一瞬间的心动,可斟酌一番后却冷声道“父皇没有老糊涂,再者父皇有意让皇叔爷接手制盐之事,这兵权或许早已交还给父皇了,一旦我们散播谣言,反而会惹得一身腥。”
裕亲王如果兵权在手,这谣言或许还能起到几分作用,至少让圣上心有芥蒂,可反之的话,被圣上厌恶的只会是玩弄权谋的大皇子。
“罢了,赌约之事暂时搁置不理。”大皇子想的清楚,自己要在军中立足,就不能干涉此事,否则即便是做的滴水不漏,没有留下任何把柄,可不管是朝中还是边关的武将都会把这怪罪自己身上,所以陈家只能干脆利落的把粮食送去边关,还能博一个愿赌服输的名头。
阴鹜的眼神狠厉了几分,大皇子看向陈书铎道“表哥,你传信给外祖父,我不希望看到湛非鱼来京城。”
即便湛非鱼是个小姑娘,可大皇子却不想继续放任她在外给自己添堵。
“是。”陈书铎应下,看似温和的脸上却有杀机快速闪过,让陈家吃了这么大的闷亏,不报复回去,外人只当陈家是个软柿子!
……
湛非鱼把信和赌约送去京城后就没管了,一眨眼便到了四月十二。
卯时一刻,贡院开门,数千名考生依次接受初查,鱼贯入场,在四名执灯小童的带领下分别进入四个考场,又在门口再次接受军士的搜身检查后方才最后进入考场,按考引(即准考证)寻到自己的位子。
府试除考引外,考生任何一物都不准带入,笔、墨、特用纸张等都由考场。
头两场各考一天,第三场策论需考两天,过夜的棉被也由考场,每名考生都被隔开,各占一席之地。
湛非鱼身为上泗县案首,可以提坐堂号,因此也省下找号舍的步骤,直接在衙役的带领之下进入公堂,等开考后和其他县的案首一起在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