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带着上了公堂,为首的中年男子一身富态,“草民佟明远拜见大人。”
“起来回话,佟明远你是何人?”姚大人问道,这衣着打扮看着像是商贾。
姚大人的猜测并没有错,佟明远的确是商人,卖油的商贾,他手中有一批桐油,本来打算卖到药铺的,桐油有喉痹,痈疡,疥癣,臁疮,烫伤,冻疮,皲裂的功效。
可因为保存不当,只能充当灯油贱卖了,可陇右道的百姓不富裕,买得起灯油的百姓极少,都是天黑就上床睡觉,即便起夜也是点的蜡烛。
“回大人的话,草民原以为要把这些桐油又运回西南道,来回这一折腾别说赚银子了,还得倒贴,所以草民想着即使亏本也最好能卖掉,刚好杂货铺洪掌柜的愿意收购这些桐油。”
佟明远说到这里,公堂上的这些人都听明白了,当日褚佥事要放火烧府衙的桐油正是从杂货铺买来的。
“这不过是巧合罢了。”闵二公子冷嗤一声,若不是姓姚的不给二皇子和闵家面子,依闵二公子霸道张狂的行事,直接就让捕快把湛非鱼下大狱了。
一直沉默的郑大人终于开口了,“佟明远,你此次一共卖了多少斤桐油给杂货铺?”
“回大人的话,一共有桐油一千斤,每斤五十文的价格,共卖了五十两银子。”佟明远不敢有丝毫隐瞒,还把带过来的账簿呈了上来。
五十两银子说多不多,说少却也不少了,毕竟这桐油是瑕疵品,只能贱价卖了,而公堂上的捕快俸禄也就二两银子,佟明远这一笔买卖差不多是捕快一年的俸禄。
姚大人把手中账簿交给了小吏,让他传给郑大人他们过目,“胡捕头,你对肃州府熟悉,本官问你兴隆杂货铺的生意如何?”
胡捕头快速在心里估测了一下,“兴隆杂货铺子在四方街尾处,洪掌柜也擅长经营,铺子生意不错,以卑职估计一年至少能盈利百两。”
大庆朝官员俸禄高,赵同知乃是五品,一年俸禄有两百两。
一间小小的杂货铺子却以五十两银子买下瑕疵的桐油,这就耐人寻味了,这一千斤的桐油卖个五六年也卖不完。
既然卖不掉的话,那杂货铺的洪掌柜为什么要买下这些桐油,而刚好褚佥事要火烧府衙,这不一千斤桐油就派上用场了,巧合的让人想不怀疑都难。
“来人,把兴隆杂货铺的掌柜的还有伙计都带上堂来!”姚大人一声令下,胡捕头立刻领命。
等待的时间里,褚佥事面色难看了几分,不过神情里不见焦躁和紧张,想来是早有了万全准备。
湛非鱼依旧老神在在的站在一旁,又瞅了眼躺在门板上的孙百户,只要能证实褚佥事是预谋杀人,孙百户就是从犯,即便死了也掀不起波澜。
兴隆杂货铺距离府衙很近,否则当日褚佥事也不会派人从杂货铺里买了桐油过来,这不一刻钟不到的时间,洪掌柜连同小伙计就神色惶恐的进了府衙。
“草民拜见大人……”声音都有些哆嗦,洪掌柜跪在地上,身体止不住的发颤。
此前洪掌柜的也在衙门录了一份口供,证实了那些差一点烧了府衙的桐油是从他的铺子里买的,可他只是商贾,官爷拿着银子买桐油,洪掌柜也不敢不卖啊。
原以为事情已经结束了,谁知道这会又被喊上公堂回话。
“洪掌柜,本官问你若那一千斤桐油没有被买走,你要如何处理这些桐油?”姚大人面容威严,锐利的目光更是紧盯着跪在下面的洪掌柜。
“回大人的话,此前镶武县被蛮夷围困,而且当日不少百姓家里失了火,草民从镶武县的木匠那里听说,那边需要打不少的家具,草民见这些桐油价格低廉,就想着低价买进,到时候再运去镶武县高价卖掉。”
这些桐油是瑕疵品,不能药用,可用来油漆家具倒是可以的,真当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