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的地方或者含混不清的线索,对方都细心地标注了出来,起到了非常明显的提示作用。
达西的视线停留在一行记录上,凝神思索。
——这里一连标注了三个问号,说明记录或者誊抄之人已经察觉到了不妥之处,但是又不能确定,所以依旧写了下来。
写字之人不确定,但是菲茨威廉·达西自然知道更多的真实情况,所以他一眼扫过,就明白了错误出现在了哪个环节。
达西清楚地意识到,这行记录和达西家族在南亚的产业有关,之前那边出现了一次小小的波折,但很快就平息了。
——若是记录属实的话,那么,南亚那边所谓的事态平息就有问题了。
——那里的代理人是父亲亲自提拔起来的,颇受信任,如今看来,人心似乎已经发生了改变。
——如果代理人有了更大的私心,或者说,他干脆和其他人勾结在了一起,那么,他之前寄过来的授权申请和新版合同就不能轻易给他了……
良久,达西放下手中的资料。
他决定暂时不按照上面的提示思考问题,在不能确认寄件人绝对可信之前,达西绝对不能轻易被蛊惑,甚至冤枉了无辜的下属。
达西靠坐在宽大的扶手椅中,十指交叉放在小腹上,敛眉垂目,神色淡淡。
半晌,他的视线终于挪到了那封随包裹而来的信函上。
——这封信里面,会不会透露寄件人的姓名?
——他或者她说,是一个曾经得到过我的帮助的人,所以,才寄给了我这份资料?
——这是在报答我?
想到报答这个词,达西反而不太急着划开信上的蜡封了,他有一种预感,当他读完这封信后,将会面对一个他一直不想弄清楚的真相,到时候,他就再也没有逃避某些事情的借口了。
然而,一贯骄傲果敢的年轻家主只允许自己犹豫片刻,之后,他便沉着脸打开了信函。
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
“达西先生,你好,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英格兰了。
在肯特郡的时候,我确实遇到了一些意外,所以才不得不向你求援。
当然,在我不告而别之后,我想你已经察觉到了,我对你述说过的有关露西夫人的遭遇,甚至包括露西这个名字,都是假的。
至于我是谁,抱歉,出于谨慎起见,我不会以任何书面形式留下痕迹。
此时三个月已过,以您的人脉和权势,若是真要彻底调查一番,肯定已经猜测到我的真实身份了,那我就更无需写出来了。”
看到这里,达西无奈地捏了捏鼻梁,按照他以往的处事风格,此时此刻,他确实应该把露西夫人的真实身份调查明白了,对于欺骗利用过他的人,他在厌恶的同时,肯定要把对方的情况掌握清楚的,以防重蹈覆辙。
——可惜,我这段时间实在太忙了,一直没有空闲时间着手处理此事。
达西先是自欺欺人了一瞬,而后又是自嘲一笑,他摇了摇头,低头继续读信
“我有不得不离开英格兰的理由,无论您理解与否,亦或者是赞同与否(我假设你已经知晓了我的真实身份),我都我行我素地做成了这件事。
从肯特郡到伦敦,从伦敦到我离开英格兰,这段时间里,我遇到了许多人,许多事。
但是无论陌生人还是亲人,形形色色中,唯有您一人,是不需要我付出任何代价就愿意无私帮助我的。
而当我稍稍回报了一些您的善意与慷慨的时候,您又马上把我视为真诚的朋友,家族的座上宾,事无巨细地照顾我,帮助我,这样的待遇,让我受宠若惊的同时,心中更是万分忐忑。
虽然我不曾愧疚于自身的每一次选择,但我无法坦然接受更多的好处。
于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