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珍妮弗·格雷举办舞会还有十多天的时间,裴湘一直压抑着心中的急切和忐忑,尽量保持理智和冷静, 不胡思乱想, 不畏手畏脚, 继续保持着正常的生活节奏。
她要趁着这段时间做一些必要的准备, 并尽量多收集一些有用的消息。
若是运气不错的话,最好还可以近距离观察一下珍妮弗·格雷和爱德华·布鲁斯,以及和马尔伯罗议员关系密切的一些人。
她暗暗告诫自己, 这次的机会非常难得,一定要谨慎而行, 小心选择, 若是疏忽错过了, 往后的麻烦不会少。
——但是, 纵然机会难得, 我也不能太过于患得患失,用力过猛,因为路总是人走出来的, 一次的成败得失并不意味着最终的命运结局。
——千万要放平心态,做好随时遇到意外的准备。
——唔, 我得时刻铭记着那位伟人说过的话,要在战略上蔑视敌人,在战术上重视敌人。
抱着百折不挠和一往直前的心态, 裴湘的笑容越来越温和真挚, 看不见的面具牢牢地扣在她的脸上,遮住了她内心深处的所有悲喜,喧闹熙攘的白日里, 裴湘是滴水不漏的潜伏者,默默等待时机。
唯有每个凉如水的未央长夜,裴湘才敢放松心神,她在黑暗中睁着眼睛聆听窗外的风声,紧紧裹着身上的被子,仿佛给自己套上了一层盔甲,不让脆弱和不安袭击她的内心。
“睡吧,睡吧,等到天亮之后,风就会吹散乌云,新升的红日也该照耀四方了。”
裴湘翻了个身,蜷缩在枕头和被子之间,呢喃着低语,温柔地安慰着自己……
这日,剧院里的一名侍者请了病假,剧院经理让一向表现良好的裴湘顶替了侍者的工作岗位,候在剧院的包厢外等待贵客们的吩咐。
裴湘在认真工作之余,一直悄悄关注着珍妮弗·格雷的专属包厢。
今晚,马尔伯罗议员没有陪同前来,珍妮弗·格雷和熟人们寒暄谈笑了一会儿后,独自一人坐在专属包厢里欣赏歌剧。
经典的剧目已经开场了,包厢外的走廊上静悄悄的,忽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裴湘扭头一看,一名十分英俊的年轻人步履匆匆地走了过来。
——是……那个辉格党的政治新秀乔治·多弗尔?
就在裴湘认出乔治·多佛尔的时候,对方也注意到了她的存在,俊美的年轻人停下了步伐,疑惑地看了一眼角落里的陌生侍者。
“新人?原来那个人呢?”
“先生,怀特生病了,我是临时代班。”
乔治·多佛尔皱了皱眉头,随即,他扔出几枚硬币给裴湘。
“去帮我弄一枝鲜花来,要白色的,新鲜的,快点儿去。”
裴湘接过小费,顿时笑得十分亲切殷勤,她朝着对方飞快点头后,就往楼梯口跑去,等她噔噔噔地跑出一段距离后,在拐角处一闪身,转进了一扇小门里。
确定了那位英俊的多弗尔先生看不见自己的身影了,裴湘悄悄停下了步子,躲在门后朝着来时的方向观望。
果然,当走廊里空无一人后,多佛尔并没有等在原地,而是十分迅速地走到珍妮弗·格雷的包厢外,他十分有节奏感地敲了三下门,之后,又快速连击了五下。
这种暗号似的敲门声停下后,包厢门飞快开启,一只漂亮白皙的手臂从门内伸出来,一下子就把门外的年轻绅士拉了进去,随即,珍妮弗·格雷的包厢门又迅速地关了起来。
裴湘心中了然,原来,这是用买花的借口支开了她这个陌生的侍者。
——乔治·多弗尔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他和包厢里的人见过面?
——乔治·多佛尔和珍妮弗·格雷?
——这两人之间的关系……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