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活王柴玉关?”
裴湘凝神细看, 见那第二人果然面白如玉,鼻若鹰钩,留有极整齐修整的顺滑长髯。他双手莹纤秀美, 左手中指戴着三枚紫金戒指, 同开封仁义庄三老给出的资料极其吻合。
柴玉关此时已经腾挪轻跃躲开了毒烟烈火的纠缠, 正在慢条斯理地整理衣饰,忽而察觉到裴湘的打量目光,便不闪不避地抬头望过来。
待他看清裴湘的容貌, 眼中阴沉瞬间散去,他整了整衣冠, 朝着裴湘露出一个极为友善和煦的笑容。
那笑容中既有长者前辈对年轻人的宽和体谅,也有男人对女人的欣赏与兴趣,好似之前偷袭索命之人不是他一般。
王怜花瞥见柴玉关的神色变化,咬牙切齿地骂道
“好个厚颜无耻的老贼!”
裴湘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温声道
“专心运转疗伤功法,别为了不相干的人分散精力,不值得。”
“我知道,但我忍不住。”王怜花哼了哼。
裴湘挑眉道“看来还是伤得不重, 才让你有余力想七想八的。”
这话让王怜花呼吸一顿, 他马上皱着眉头轻轻咳嗽了几声,咳得眸光湿润唇色绯艳,之后又捂着胸口表示自己受伤颇重,确实应该抓紧时间治疗。
裴湘想到这伤是王怜花为了她受的,忍不住流露出动容之色, 王怜花便立刻拉着裴湘的手不放,好似那是灵丹妙药。只要裴湘一抽手,他就蹙眉捧心口隐忍咳嗽, 眼神更是依依不舍。
一旁的楚留香和姬冰雁见识了王怜花的一连串精彩表现,不约而同地想着,论起厚颜无耻的程度,这个也不遑多让。
另一边,柴玉关同原随云等人交谈起来。
在被质问为何带属下闯入他人宅院中时,柴玉关冠冕堂皇地声称,他夜晚来访,为的是亲自邀请新朋旧友一众江湖人士参加他的婚礼,也为了调解盟友石观音同无争山庄之间的纷争。
对于柴玉关的说辞,刚刚被解开了哑穴的赵三江“呸”了一声,毫不留情地奚落了回去。而一向刚烈强硬的枯梅大师更是冷笑连连,直接代表众人回绝了柴玉关的“邀约”。
“狼子野心!今日若没有‘天下第一神剑’薛大侠在此,你和石观音两人狼狈为奸,是打算把我们这些人都‘请’去你的老巢吗?然后用我们这些人质和中原武林同道谈条件,对不对?石观音,你把我徒弟高亚男怎么了?若是让我知道你敢伤了她,我枯梅定要你血债血偿。”
被喝问的石观音根本不理睬枯梅、赵三江这些人,她目光沉沉地望着给她带来致命危险的裴湘,眉目凝霜,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晌,石观音慢慢移开森寒视线,侧身转向柴玉关,柔声道
“王爷,不能邀请到原少庄主等人参加你的喜宴,委实有些可惜,但有薛大哥在此,我们也不好强求。不过,我们倒是可以邀请大名鼎鼎的楚香帅、兰州巨富姬冰雁姬老板和那两个手段不凡的年轻人呀。你我今晚奔波一场,若是一个宾客都邀请不到,岂不是过于扫兴。”
柴玉关哈哈一笑,十分赞同石观音的提议。他自觉很有风度地朝着裴湘四人发出了邀请,措辞文雅谦逊但态度却异常强硬,一听便知他此时是不容旁人拒绝的。
裴湘有些厌烦地皱了皱眉头,抬眸看向石观音和快活王。
这一男一女大概是仗着两人联手威力大增的优势,此刻颇有些肆无忌惮。他们不想和薛衣人硬碰硬,却觉得可以向裴湘等人施压。毕竟目前来看,这四人中唯有裴湘有一战之力,但也独木难支。
“香帅,你想去大漠深处观礼吗?”裴湘轻声问道。
楚留香微笑摇头“楚某的身子骨被江南的美酒和风月消磨软和了,实在禁不起大漠的风沙和艰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