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两段具象化了,无论是女娲补天,还是哪吒闹海,都属于最终对抗灾难成功。它们里面,极大概率藏有融合点。”
郝主任点点头,看着镜花水月里,一行人沿着光路而去。
按理,只剩下两个故事了,不至于再出什么幺蛾子。
他眯了眯眼,问赵宇宙“小赵,你之前,似乎早就知道,我们的预测是有错的?你知道第三个文本是什么?”
赵宇宙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第三个文本不可能是女娲补天。他这种人,不会为一九七九欢呼雀跃。”
郝主任有些迷惑,常教授听到这里,却已经想明白了,长叹道“也怪我们不是那个年代的人,不够敏感。”
他低声提醒郝主任“主任,你之前,不是告诉我说,当年赵之星被调离上美,是因为‘清理三种人’吗?他确实,不会为一九七九画女娲补天。”
他们之前动用组织力量,查看到,被收在档案里的赵之星在一九八四年,曾经写过的信。
一九八四年,宫崎峰,高畑功来访上美。
他们带着仰慕,来参观名闻世界的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这座制造过《大闹天宫》、《哪吒闹海》等众多经典动画,许多动画人心里的宝殿。
但是,他们失望了。
他们穿着夹克衫来到的中国。
穿过工房画坊,所有人,所有人都在谈论按件计酬,谈论钱。
没有人谈论艺术。
上美的员工听说他们是来自日本的动画人,兴奋地与他们握手,却只问你们能赚多少?
除了赵之星外,没有人关心他们对动画的一腔赤诚。
宫崎峰,高畑功带着兴奋与仰望而来,却带着满腹失望而去。
他们说“我们在日本,为生存与梦想苦苦挣扎。我们羡慕中国的动画人,你们有固定的工资,不愁吃穿住行,不愁制作成本,创作的动画,由国家统购统销,发行全国。你们所需要考虑的,无非是如何将动画创作得更好,更先进,更符合人民的需求。”
宫崎峰流着泪在回去后给赵之星的一封信里,写道“按件计酬,以能赚多少钱衡量动画,不是我们日本的幸运,恰恰是我们的不幸。我们的现在,是你们的将来。你们的现在,却是我们梦寐以求的。”
从此以后,宫崎峰再也不来中国。
赵之星不断地向上写信,希望保留上美的机制,不要轻率地进入市场,不要改换自己的创作体系。
他恳求,不要因为外界一时的暖风,而迷了自己的眼睛,一味地学习西方。
一个没有星星的夜晚,不惑之年的动画人,在一盏孤灯前,伏案写道
“我恳求,我万分恳求,一个人不应以自己的劣势去碰别人的优势,而将自己的优势弃之如敝屐。
新中国的动画的地位,是我们新中国动画人,一笔又一笔画出来的。
我们有我们自己的路,行百里者半九十,为什么要抛弃自己的体系,而去学人家呢?
他们已经在他们市场化的路上走了那么多年了。我们把自己的一切抛却,从头去学他们,是不智的,邯郸学步,沦为笑柄。
主席曾经说过,独立自主,自力更生。
我恳求,我请求,我们继续走下去吧,走自己的路”
但是这封写了一个晚上、洋溢着真诚的信,他动用了自己几十年的所有人脉关系,递呈上去的结果,换来的,却是当头棒喝。
八八年,前半生为中国动画奉献了一切的赵之星,被目为老顽固,打为三种人,调离上美。
看在他少年从军,参与了解放战争有功的份上,他被安置在东北的一家纺织厂国企,却从此远离了挚爱的动画事业。
时代的余波一扫,从此人生黯淡。
赵之星被调走之后没几个春秋,一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