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队伍擦肩而过,她从一座壮丽的建筑前走过,它有好几层楼高,正门上,一个红底镶金的国徽,与十二根大理石的淡青色柱子互相映照,气魄恢弘。
少女慢慢走过了一座高大的纪念碑。
它伫立在此,通体由花岗石和汉白玉构成,高三十七点九四公尺。顶天立地,庄严雄伟地沐浴在初初照下的晨光里,如一位巍峨巨人,和天安门遥遥相对,甚至比天安门还高了一截。
它的碑身外有两层月台,由洁白到近乎崇高的汉白玉栏杆环卫着。
碑身两侧,刻着不朽的红星,松柏。
下侧,则雕刻着高贵的牡丹,纯洁的荷花,坚贞的菊花。
它们六十七年如一日,簇拥着碑身正中间的八个金箔大字。
一行人的脚步放轻了,几乎不敢再跟上去。
他们希望,她走得更慢一点。
但少女,却仍不减速度地走过了碑文,走过了行人,站定,仰头看眼前的建筑。
这幢建筑四四方方,拔然超群,外有四十四根廊柱。
但最引人注目的,却是建筑前排队的,长的看不到边际的人群。
这么成长的队伍,却这么的安静。
队伍有老人,满头银发,拄着拐杖,似乎双目湿润,在回忆些什么。
队伍里有青年,他们结伴而来,男子仰头望着建筑,女子探着身子张望建筑上的雕梁。
队伍里有小孩子,才小学的年纪,系着红领巾,跟着老师。他们被老师教育过,在这样的安静肃穆中,左右看看,也自发地压低了声音。
队伍中的大部分人,都不是空着手的。
老人胸前佩戴着党徽,青年手捧鲜花,孩子们则带着锦旗。
寒风里,人群呵出的热气,团团。
少女走得近了,长长的队伍里,只有几个人回头看了她一眼。
张玉看了看建筑上的牌匾,知道这里大约是一个纪念堂。
她想了想,没有再往前走,只是缀在了长长队伍的最后,耐心等待开馆。王勇等人见状,也默默排入队伍,站在张玉身后。
终于轮到张玉进场的时候,她没有东张西望,而是学着其他瞻仰者的动作,先是走过北厅,向汉白玉的坐像敬礼,然后走过巨幅绒绣壁画《祖国大地》,最后到了瞻仰厅居中。
展厅中,她看见了摆在正中间,方方正正,水晶打造的大盒子。
水晶盒子落在黑色的泰山石上,周围分别镶嵌着金色的党徽、国徽、军徽,环绕着君子兰。
透明清澈的水晶中,安详地躺着一位身穿中山装的逝者。
他身上盖着一副红艳艳的旗帜。旗帜上绣着金色的镰刀与锤头。
张玉走到他面前,深深举了一躬,身前身后的人们有一些抽泣声。
队伍缓缓前行,少女依旧站立,注目那个人。
少女没有任何动作,她身上,渐渐浮现出一道虚影。
这道虚影臂挽红绫,金环束发,银甲白袍,是锐似青锋剑,面若莲花貌的少年。
他轻轻走到水晶大盒子旁,凝神看了逝者良久,微微鞠躬,以示敬意。伸出右臂,穿过水晶,掀起红旗一角,从逝者的下衣兜里,取出了一本陈旧泛黄的薄薄小册子。
这本册子的边缘早已被摩挲得发卷,发黄的纸张,说明着它伴随着主人,走过的峥嵘岁月。封面鲜红的五个大字下面,是两个大胡子外国人的头像。
这是一本印发在上一个世纪二、三十年代的册子。
从风雨如晦的时代,它就一直被主人精心地保管着,陪着他度过青年岁月,走过波澜中年。也走过晚年。
人间百年,一直陪伴在侧。
少年将旧册子,递送给少女。
册子上的红五星却浮了出来,变作了一枚红色五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