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海林头疼地揉了揉额头“世安,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难得糊涂,无非叫洪大明多赚一些钱而已,反正本来也就是他舅舅的学校。”
闻言,郑世安拧起剑眉,肃然道“海林!这所学校是我们县唯一一所公立高中,在这里读书的都是本县渴望出人头地的好孩子,这修操场的钱是老百姓血汗钱,不是他洪家帮的私产!如果工程质量不过关,风吹雨打下墙壁倒塌,操场崩陷,孩子们却正在上体育课的话,怎么办?我是一个□□员,我不能对不起老百姓,对不起孩子们。无论如何,工程质量不过关,我就不签字!”
杨海林也有点儿生气“我只是担心你被人家穿小鞋,你倒以为是我为虎作伥!”
两人不欢而散,暑假开始了,杨海林憋着气,在家里念叨了郑世安几回,便也没再放到心上。
期间,杨海林听了一些事。
听说工程当中的护坡墙质量极差,郑世安一怒之下,找来涂校长,当着洪大明和涂校长的面,拿了一根水管,一冲,整面墙轰然崩塌。可以想象,如果就此建成,学生在墙下活动,一旦遭逢风雨,后果不堪设想。郑世安为此再次当场拒绝签字验收。
涂校长面如锅底,洪大明气得破口大骂了足足一小时“我非弄死你不可!”
文理中学的老师们都知道郑世安必定要被穿小鞋了,但此后几天,洪大明并无动作。
直到某一天,那天夜里下着大雨,郑维安冒雨匆匆跑来“杨老师,我爸不见了!”
原来,郑世安那天回家和妻儿说几句话,见雨下得太大,想起那面倒塌的墙,心里不放心,又匆匆地回到学校工地,说“要再看一眼”。
谁知他一去不回,一下午,电话打不通。第二天去学校找人,工地里的工人都说没有看到人。找涂校长,翻遍了整座学校,也没有看见郑世安。
郑维安脸色惨白,头发被雨打得贴在脸上,雨水顺着他的脸颊往下落,少年失魂落魄道“我昨晚连夜赶去学校找我爸,校门口被几个工人拦住,不让我进去,我听到学校里传出掘土机掘土的声音,大半夜冒雨在掘土”
“杨老师,我心里很不安”
杨海林脸色剧变,匆匆跟着郑维安来到郑家,看见郑世安的妻子冯晓月,一向温婉的语文老师,眼圈通红,披头散发地放下电话,茫然无措。
看见杨海林,便捉着他的手哭道“海林,学校说报警了,报警了,但是我今天去公安局问,警察说,学校根本没有报警我自己报案,但是局里不给立案”
郑世安家里老的老,小的小,冯晓月还发动了自己的娘家人,一家老小为了找人,都几天没有怎么休息过了。
而他们一家人动用了所有亲朋好友的力量,调查出来的一致可能是郑世安应该是遇害了,总总证据,都指向他最后的出现地点就是文理中学,而他生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人就是洪大明。
而他失踪的当夜,一个月多没有开动的掘土机,当夜忽然冒雨开工了几个小时。
县里也有流言传开,有来自不知道哪个工人的小道消息,说帮人抬尸埋尸,赚了不少钱。
杨海林听完哭诉,只得道“嫂子,你别急,还没到最坏的情况,说不定,说不定世安还活着,自己回来了。我先陪你和维安去再去其他司法机关试试。”
冯晓月是个坚强的人,她擦了一把眼泪,点点头,又嘱咐郑维安照顾好老人,便和杨海林出了门。
但是结果并不如人意,此后,杨海林陪着郑家人奔走,却无论到任何有关部门,得到的总是搪塞之词。
冯晓月是本地人,总还有点门路,她托了自己的姐妹,向县政法办的书记反映情况,但书记竟然道“郑世安离家出走是和妻子争吵,你们家属要负主要责任。”
冯晓月的妹妹回来告诉姐姐道“如果真如我们所推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