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农户却世代贫贱当牛做马!这是为人的道理吗?这是为人的道理吗!何况那些世代高门大户的,连是不是人都不知道呢!”
书生掷杯子开始嚷嚷的时候,伙计、掌柜原本只是被吓了一跳,伙计还嘀咕了句“又开始了”,等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掌柜险些跌了手里的算盘,连忙向伙计使了个眼色。
跑堂的伙计,并几个青年杂役,忙不迭地上地架住书生。
伙计直接把汗巾捂在了他嘴上,压低声音“书生,我们这还做生意呢!您这话要是传出去,别说您还要进一次大牢,我们这也一个跑不了!您也是老主顾了,您最落魄的时候,掌柜的赊了好几次的酒,还给您送过行,您怎么一回京,就坑起我们这些熟人来了?”
那书生虽然穿着长袍,带着方巾,一副文士模样,却腰上佩剑,身强力壮,挣扎起来,竟然几个大小伙子都按捺不住。
他听到最后一句话,才放弃了挣扎,任由伙计们把他架到后厨去了。
掌柜见此才松了口气,走出来,竟亲自四下鞠躬,挨个向四周赔罪“对不住,对不住,这客人就是喝醉了酒,发酒疯,嘴上没个把门,吓到各位客官了!”
王勇和褚星奇对视一眼,褚星奇作为明面上的“出钱包下大堂的有钱公子哥”,笑道“这倒是是没什么。谁喝醉酒没嚷嚷过几句不像话的?不过,掌柜的,听你说来,这是个熟客啊。”
掌柜的见他们不计较,擦了擦额上的汗,苦笑道“确实是熟客。他过去常常在我们这喝酒。”
褚星奇笑道“他的样子,这一身打扮,像是读书人,这丰朝能读书识字的,哪个不是和大族沾亲带故呢?瞧他这样,却不体面。我倒是有些好奇这位客人的身份。掌柜的要是不介意,能不能和我们聊聊?”
掌柜的摆摆手“您们不介意打扰了吃茶的兴致就成了。也没什么不能说的。这位客人,说来也是奇人!他确实是个读书人,曾经,还是个官人咧!”
“他叫什么名字?”
掌柜的回忆了一会,说“姓贾。”
“贾什么?”
“他沾着水给我们写过,不过我们不识字,那个字我们也记不住,大约发音是‘一’,还是什么同‘一’发音的字来着。”
掌柜的道“反正这字我们也不认识,我们就都叫他贾生了。”
这书生自称姓贾,也不知道他来自哪里,大约是个穷乡僻壤吧。
他刚来的时候,一身洗的发白,缝缝补补的长袍,戴得歪歪扭扭的方巾,背着个小包袱,自称是进京来谋求个安身立命的读书人。
各大家族也都开设学堂,专门从庄户里选一批顺从的人进去读书,读出来就给他们做幕僚,做管理庄户的管事。
因此,这十几年来,像这样进京企图攀附在哪家门下做幕僚的年轻人不少。
可这贾生偏偏是个稀奇人物。
他通过考试,当了东家门下的一个小吏后,竟然很快就得到了大人物的赏识,被擢升为幕僚。
“他刚来京时,经常在我们这喝酒,因为没钱付账,我看他可怜,就给他赊了几次账。他身强力壮的,为人也还不错,给我们店里赶走过几次流氓。”
“他被大人物赏识后,我还以为我们这小门店要发达了,以后可有人照拂了,没成想啊,没多久,贾生就得罪了上官,给下了大牢。后来不知道怎么地被放出来了,又给赶出京去了,要他永世不得回京。”
“那他现在怎么回来了?”
掌柜的说“是啊,我们小老百姓也不清楚,好像是上头有人给他说了好话,把他给放回来了。但是你们也看到了,他现在无所事事,也不去贵人家谋个啥小吏的差事,就整天在这里喝得醉醺醺的,不知道这次能在京城待多久。”
大概听完了贾生的故事,众人便看到后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