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姜母被自己的联想惊起一身白毛汗,连动作也顿了一顿,暗骂自己胡思乱想。
女民警看到姜母迟疑,问道“大婶,怎么了?怎么不进来?冬夜风冷,你们进局来登记,顺便喝口热水。”
说着便伸手去扶她,似乎十分热心的样子。
“等等,”一路上紧紧攥着那根羽毛沉默不语的姜父,却忽然说“算了,我们不登记了。”
然后拉住姜母,扭头往公安局外走。
姜母被他拉得一个踉跄,不由急了“老头子,你干嘛啊!急吼吼报案说胡话的是你,现在不让我进去登记的也是你!耽误警察同志帮我们找云云怎么办!”
“我们自己找,说不定她没走远。不用耽误人家警力,走。”姜父不由分说,硬是把姜母拉出了公安局。
两人争争吵吵、拉拉扯扯,走出了十几米远,一直走出了花园区公安局大楼的范畴,走到了马路上。
奇异的是,他们走出了十几米米,民警们竟然僵站在公安局门口,一动不动,一声不吭,就这么看着夫妻俩走远。
唯有女民警朝着他们追了一步,似乎想追他们。然而似乎有所顾忌,终究没有继续追来。
一直把姜母拉到大马路明亮的路灯下,姜父才松了手。
姜母气得狠狠把姜父一推“莫名其妙!要是云云被你耽误出事了,我跟你没完!”
“如果我们也出事了,那才真是没人能帮云云了。”姜父说。
姜母愣了一下“你说什么?”
姜父吐出一口气,路灯下,姜母才看清楚丈夫脸颊失去血色,嘴唇发白,浑身竟然都在微微颤抖。
他说“你低头看一眼公安局的影子。”
“什么影子?”姜母莫名其妙地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一看之下,如遭雷击
花园区公安局倒映在路灯下的影子,并不是四四方方的建筑的影子。而是一只体型庞大、张开大嘴,侧卧在地上的猛虎!
她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使劲地揉了几揉,公安局大楼映在地上的影子,仍旧是一条巨大的虎影,并且这条虎影还不停地无声咆哮着。
姜父说“你再抬起头看一眼。”
姜母颤颤巍巍地抬起头。
公安局大楼全熄着灯。唯有左右两侧亮着两扇窗户,像是大楼的眼睛——只是,什么窗户居然是车小的圆形,什么灯泡又是幽绿色的光呢?
而位于公安局大楼下方的值班室,恰似大楼张口的口。
那些“民警”正站在大楼的“口中”,一动不动,僵硬地盯着他们走远。
姜母瞬间想起了从大楼深处吹出的、那股带着燥腥味的风。
那十分柔软,还有弹力与热度,像是什么东西舌头的值班室地面。
她终于醒过味来了,声音发颤“这、这是什么”
姜父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本来也迷迷糊糊的,是手里捏着的这根羽毛忽然发起烫来,我神志清醒过来,抬头一看,就看到我们俩正在往一只斑斓大虎的口里走。”
他受了一夜惊吓,先是看到长着女儿面孔的九头怪鸟,然后又看到化作虎巢的公安大楼,惊吓过度,反而奇异的冷静下来。
“它们似乎不能追出来。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回家去,等天亮了再说。如果连我们也出事了,谁去找云云?”
云云对,云云想到女儿,姜母总算不再发抖,望着地上的虎影,却又升起无限惊恐“你说,云云会不会会不会已经被这样的怪东西给”
“我不知道。但是我总觉得,云云一定在哪里等着我们。”姜父捏紧了手里发热的赤红羽毛。
夜深寂寂。远处,是直勾勾盯着他们的“民警”,是悄无声息地蹲坐,虎视眈眈的巨大虎影。
姜家夫妇站在马路边——与其说是马路,不如说是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