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顾茵想不通的关窍,自家这段时间生意是好,但远没有好到会让人费这个心思的地步。
“但是你说的不错,做买卖讲的就是个口碑。不能让他们鱼目混珠,冒着我们的名字……”王氏说着就站起身,在屋里急得团团转,“你说咱们要不要也雇一些人,帮着咱们辟谣?也不知道雇人一天得多少钱,下个月咱们就要开铺子了,偏生在这个时候出岔子!”
顾茵想了想,道“娘别急,眼下还不到我说的那个地步。咱们不用请人辟谣,我有办法。咱们做个招牌吧,之前是想着小摊子上没必要做招牌,如今却是不做不行了。”
这个王氏自然听她的,婆媳俩去外头做招牌的铺子,让人做了“正宗寒山镇文老太爷粥”的牌匾和几个同样内容,但个头小一些的那种插牌。大招牌自然是挂到摊档上的,小插牌就放到后面排队的地方,以防再有今天这种因为队伍太长,而排错队伍的事再发生。
因为这是隔天就要用的,所以顾茵多付了一些银钱,让人一手一脚地当场做了出来。
等到她们拿到招牌回家去的时候,已经接近黄昏。
婆媳俩刚前脚回到巷子口,和下学归家的武安遇上了,李捕头和顾野后脚也回来了。
顾野蹦蹦跳跳地走在前头,李捕头气喘吁吁、脚步蹒跚地跟在后头。
顾野一看到顾茵就迎上去,帮她拿手里的东西。
顾茵拿了帕子给他擦汗,低声道“这是又去哪里淘了?”
王氏笑道“李捕头带着,那自然是学武艺去了对不对?”
李捕头喘着粗气尴尬陪笑,到底是少年人,他喘过气来就道“我带着小野跑步来着。”
王氏听完也笑不出了,她也是知道顾野多能跑的,惊讶道“你咋带着他跑?你们这是跑了多久?”
说起这个,李捕头脸也僵了一僵,“早上……早上跑到现在了。”
“哎呦!”王氏立刻回家去放了东西,又出来搀着李捕头,“我们小野日常就天天在外头野惯了的,就是野的不着家,我才去求了你师父待他练武。你这孩子也是,咋这么实诚陪他跑一天?中午吃过饭没有?”
李捕头红着脸摇了摇头,说话的工夫就让王氏搀进家里。
他本想推辞,但无奈之前还不觉得什么,现下一停,两条腿都跟灌了铅似的,肚子也咕咕叫了起来。
顾茵也放了东西,把顾野喊到跟前,无奈地低声道“人家是带着你练武的,不是让你遛着玩儿的!你怎么能遛人一整天?”
顾野收起了笑,认真地解释道“他说带我跑,我才跑。”
李捕头喝过一碗王氏倒的热茶,不好意思地解释道“也不怪他,确实是我一开始就说陪他跑到他跑不动为止。”
但是没想到,这小家伙能在外头蹿一整天不累。
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他跟着师父练了有十来年了,虽做不到他师父那样身轻如燕,飞檐走壁,但脚程比普通人还是快不少的,本想着顾野没有功夫底子,又腿短,他一步跨出去抵得上顾野步,自然能轻松地陪跑。
但顾野对着寒山镇的地形比他还了解,仗着身形小巧灵活,那种常人进不去的窄巷,甚至狗洞,他闭着眼就知道怎么走怎么钻,而他只能兜着原路去追。
好几次他都把人跟丢了,但每每他不知道怎么走的时候,顾野又会突然从角落里冒出来,对着他招招手,示意他跟上。
这话李捕头没好意思说,只道“练武这种事不进则退,我真没事,就当操练了。”
王氏和顾茵实在抱歉,留他吃了夕食,王氏又亲自给他开门,把脚步蹒跚的李捕头送了回去。
“真是个小祖宗,”顾茵无奈地看着乐颠颠的顾野,“让人说你什么好。”
顾野讨好地笑了笑,又帮着和武安一道收拾了碗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