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庭院中抬头望去,只有四四方方的宫墙,四四方方的天空,好像什么都是规规矩矩,让人终日惶惶不得安,生怕会做出些什么出格的事来。
一切都显得那么沉重压抑,逼得人喘不过气来。
彼时,灵欽宫。
言浔坐在秋千架上,高冠束发,龙袍加身,金丝龙纹,熠熠生辉。仿佛与这座荒芜的宫殿格格不入,但倾颓的神色却又是那般应心应景。
玉手扶住秋千,龙靴点在地上,此时的言浔分明置身于玩具之中,却再也不能像儿时那般痛痛快快的荡一次了。
玉颜尽覆霜雪色,犹向天边待日来。
虽说眼下乌云蔽日,言浔却仍旧不死心的抬眸远眺。她在等,等那片暖阳可以拨开云雾照在自己身上,为自己拂去这一身的寒霜。
可望了许久也未见云开,明眸一夕涣散,转眼间眺望变成了呆凝。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有一阵扇翅声骤响,惊的小人儿周身一颤。思绪回笼,眸色一定,远远的便瞧见几只青鸟飞落檐顶。
看着那些鸟儿忽闪着翅膀,或停或走,言浔眉目舒展,唇瓣动了动,轻声道“还是你们活的自在。”
她这话像是在对鸟儿言,又何尝不是在对自己叹。
轻轻的呢喃方才落下,只听“吱呀!”一响,是远处的宫门被人推开的声音。
言浔猛然一惊,立刻警觉的站起身来。
侧耳细听,脚步声稳健分明,来者是孤身一人。言浔不敢松懈,仍抿紧了唇,听着那阵脚步由小渐大,由远及近。
不多时,一道长影恍然入眼。
明澈的眼眸看向来人,一夕之间,言浔只觉阴云骤然,周身和暖。抿紧的唇松了松,面上的戒备也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眸间晶莹闪烁。
欣长的身影未再上前,只是停在原处。此一刻,于咫尺外,那人就这般真真切切的立在自己面前。一样的隽永风姿,一样的清冷孤傲,墨瞳静静的看向自己。
原本林将与还想装一装高冷,可谁曾想,自打他一见着这小可人儿便怎么也绷不住了,登时展颜而笑,墨瞳亦敛尽柔光。顿了顿方开口,轻声唤,“阿澈。”
一句话,短短两个字,是这几日来,言浔魂牵梦萦的思念。可此刻,当它真真切切的荡进耳蜗时,小皇帝却没有半分的欣喜,转而面色一冷,瞥开眸去。
言浔未应声,只是自顾自的坐回到秋千架上,垂下头去,也不理会那人。
下一瞬,耳畔脚步声再响,缓缓来至身前。锦靴映入眼帘,紧接着只见欣长的身影附身蹲下。
眉目轻提,墨瞳静静的看向小人儿。“这么多日没见了,不想我吗?”林将与开口,语调甚为慵懒,还是一如既往的打趣。
林将与果然还是林将与,仍旧是一成不变的傲娇与死性不改的撩拨。
紧咬下唇,言浔心中有气也不肯答话。
未有回应,林将与仰面再笑,紧接着将头一歪,不知死活的继续道“不说话,我就当你是想喽!”
“不想。”谁知林将与话还没等说完,言浔竟忽然怒声嚷了起来。“朕才没想你。”
只是,话音还未等落下,口中嚷声顷刻间变作哭腔,泪水更是止不住的上涌,夺眶而出。
要知道,就算是之前十五声嘶力竭,哭天抢地的央了一整日,也未见言浔落下过一滴眼泪。可如今,见了林将与,竟然会撑不住的哭出声来。
一夕之间,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接连滚落。言浔忍不住,只得将双眼紧闭。
林将与看着,眉心拧紧,墨瞳一闪疼惜,“怎么又哭了?”说话间便抬手欲抚言浔的脸颊。
不想,被言浔别过脸去给躲开了,可见小皇帝心中的怨气到底是有多重。
长指于空中一滞,林将与顿了顿,却也不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