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骂的这般狗血淋头,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反应是好了,于是只得抖着手指讲起理来。
不过,话一出口,这哪里还是那个平日里蛮横无理的吴疏狂啊!
“俗?!”见吴成书败下阵来,小人儿便更狂了,叉起腰来就骂,“跟你这种俗人只配说俗话,做俗事。稍微高深些,你们便不知所以然了,还在那儿自以为是的评头论足,你们以为自己有多明白事理,不过都是些藩篱之鷃罢了。”
言浔这话骂了半晌,不仅是在骂吴成书,更是在骂那些不了解真相就开始对自己指指点点的人。
“你!”
“你什么你。”
“我!”
“我什么我。”言浔胜在嘴快,也不给吴成书说话的机会,接着骂,“你们不都自称是饱读圣贤的读书人吗?怎么如今就只会在这儿你你我我的,吹胡子,瞪眼睛?难不成那些孔孟圣贤,经书大道都被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
言浔的骂声太大,惊的院中众人纷纷跑来围观。
解三爷赶到时看着吴成书被那个还没有自己肩膀高的小丫头骂的是一点脾气没有。耳畔还有言浔振振有词的一句,“你可知何为晦朔?何为春秋?夏虫之流,同你语冰,简直就是对牛弹,唔……”
话说到一半儿,言浔面前忽然多出了只大手,一把捂住那方遮面的帕子,顺势抱起小人儿便向后退去。
解三爷干笑两声,赔礼说,“哎呀!大爷,真是罪过!我这小孙儿,脑子不大好使,成日里胡言乱语惯了。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可千万别同她一般见识,我这就把她带下去,免得脏了您的眼,污了您的耳。”
解三爷一手捂着小人儿的嘴,一手将其拦腰抱起,也不管怀中人如何扑腾踢踹,只闷头向院外走。
“吴大人,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管家不解,站在那人身侧开口发问。
此刻再看吴成书,倾颓的神色间竟有些说不出的委屈。吴成书抬头,看着言浔被拖走的方向,半晌,才低声喃喃了句,“我不就说了她一句寒碜吗?至于这么大的怨气。”
顿了顿,那人眸色一转,又对管家问,“她当真是个叫花子?”
……
是夜,言浔依旧坐在床边守着林将与。
对面小榻上见解三爷正盘腿坐着,不知从哪儿得来两个核桃,眼下正握在手中盘的起劲儿。
手中核桃的摩擦声吱吱作响,解三爷咬紧的牙关也跟着嘎嘎作响。
“骂呀!怎么不骂了?”解三爷气的冒火,冷嘲热讽道“白日里我见你不是还妙语连珠,巧舌如簧的在那儿‘诲人不倦’吗?用你那三寸不烂之舌将人家相国府的贵客奚落的一文不值,怎么如今还反倒夹着尾巴低调起来了?”
言浔坐在床边,似是认了错,垂头默不作声。
解三爷却不停口,冷笑一声,继续道“哎呀呀!白日里我那小孙儿引经据典,博古通今。所言之词那叫个有理有力有节,当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呀!”
“连我这个做爷爷听了,都忍不住想要给你鼓响叫好呢!”说话间手中核桃声一停,下一瞬抬手便向床边砸来。
言浔害怕,身子向旁一缩,核桃虽打在了背上,却一点儿也不疼,可见解三爷还是留有分寸的。只是,耳畔的训斥声却远没有这核桃来的轻巧。解三爷厉声再道“你怕不是都快记不得自己还是个沿街乞讨的小叫花子了吧!”
其实自从被解三爷拉出院子时,言浔便已经幡然醒悟了。如今受训,更是俯首帖耳,连大气都不敢出。
俯身将两颗核桃寻了捡起,又见小人儿起身,毕恭毕敬的走上前去“献宝”。
解三爷斜眼瞪她,愤愤的夺过核桃。“还晦朔,还春秋,就你知道的多。”说话间,大手一抬还欲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