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留下来吧!不走了好不好?在这儿过一辈子。”
林将与看着她笑,打趣道“不做皇帝了?”
“不做皇帝了。什么荣华富贵,江山社稷,我统统都不要了。”言浔看着林将与,视线朦胧,眼中又起了雾,她说,“我只要你。”
墨瞳澄澈,倒映出言浔的脸,林将与笑着说,“好。”
闻言过后,一滴泪悄然滑落眼底,言浔目不转睛的看着卿卿,忽然软声撒娇,“卿卿,我想吃糖。”
那句话引得林卿卿垂睫轻笑,拍着小人儿的后腰,嗔道“羞不羞?”
言浔不理,舔唇攀着那人的肩膀往上爬。
墨瞳亦敛尽温柔,林将与顺势带力,将小人儿提了。
二人靠近,鼻尖相抵,言浔习惯性的托起那人的脸,闭上眼……
不想,忽然掌心一空,竟没了温度。
言浔惊慌,迅速抬眸,映入眼帘的却不再是林将与的脸,而是……一摊血。
言浔躺在血泊中,半张脸染满了血污,她抬起手看见鲜血自指尖滑落。
“卿……”凄惶抬眸,举目四望,她颤声唤,“卿卿……”
言浔想起身,血水却忽然变得粘稠,沾在身上,瞬间凝固,化作锁链,将自己桎梏。
无尽的血煞,刺眼的红,转瞬便蔓延向全身,言浔被紧紧包裹,吞噬。
她伸出手去胡乱的抓,口中大喊,“卿卿,卿卿……”
可一切都是徒劳,血水裹在脸上,滞涩鼻腔。言浔只觉呼吸困难,渐渐的,她喊不出声来,手中脱力。
意识开始混沌,生命的最后一刻,染血的眸微微一眨,看向天际的萤萤星火。那光暗了,言浔眸间也暗了,她在绝望中缓缓垂下手。
不想就在这一刻,“星光”骤聚,灿如白昼。凭空出现一只手,在绝望中拉住自己,随后带力向前。
是有人将自己从血煞中救起。
再一次撞进坚硬的胸膛,鼻尖仍痛的厉害。小人儿却不再挣扭,转而抬手抱紧对方。
黑暗中,只有言浔沙哑的声音在唤,“卿卿。”
顿了顿,“卿卿是谁?”
闻言,言浔惊愕震惊,那声音不是林将与。
猛然抬眸,模糊的视线中看见的只有少年疑惑的脸。
“解,解韫……”言浔惊慌失措,忙不迭的松手后退。
解韫紧跟着凑近,凝着言浔半垂的脸,问“你……哭了?”
言浔无言,登时起身下床,朝房外跑。
留身后少年一人怔愣。下一瞬,缓过神来,垂眸一看,又急忙嚷,“鞋,你的鞋还没穿呢!”
解韫提着靴子,一瘸一拐的追了出来,看见言浔正坐在石阶上啜泣。
似是察觉到了有人来,小人儿立刻抬手抹脸。
垂眸看了须臾,随后径自俯身坐下。解韫将靴子丢在言浔身旁,平声道“把鞋穿上。”
黑暗中没有声响。
解韫斜眼瞧着那道暗影,虽看不清楚神色,却能听到细微的吸鼻声。
“怎么?还要我伺候你穿鞋不成?”他故意把音调提高,语气也变得骄狂。
“……”
“嘁。”面上做一抹不屑状,解韫顿了顿,终究还是心软,拿起靴子去抬言浔的脚。
黑暗中,见言浔急忙闪身躲避,开口时声音哑到不行,听她的抽抽噎噎的说,“不,不用。”
显然是还没止住哭,话音落下又抬手接靴而过,垂头扫了扫净袜上的尘土,自顾自的穿靴。
并未着急转身,解韫问,“做噩梦了?”
手中动作一顿,言浔点了点头。
“梦见什么了?把你吓成那样。”解韫把语调放轻松,转身坐正,望着夜空继续说,“我听你梦里一直叫卿卿,卿卿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