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沈楣遥说,“我都忘了问,相国呢?他怎么没同皇上一起回来?”
一瞬沉默,言浔垂头说,“他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的。”
她这句话答非所问,又似回答。
沈楣遥也懂了,点头道“嗯,一定会回来的,一定的。”
沉了口气,言浔又问,“你怎么可以进太庙?是谁带你来的?”
微一沉吟,沈楣遥说,“……是风启幕。”
听见那个名字,小皇帝眸间一闪厌色,低声问,“你们成亲了?”
“唉。”沈楣遥叹了口气,面上没有半点成婚的喜悦,只望着殿门说,“南越大军攻占帝京城,轩辕傲要诛杀三公九卿,独独对风启幕以礼相待。哥哥为了活命,逼我嫁给了他。”
一夕之间,言浔便懂了,没有谁会毫无征兆的性情大变,沈楣遥一定是经历过什么的。
“怪不得。”顿了顿,小皇帝又恍然大悟,“怪不得那日,朕见群臣时,只有少卿,却不见上卿。原来……”
“轩辕傲那人歹毒阴狠。”沈楣遥接话道“攻占了帝京城后便大开杀戒,将前朝旧臣及其家眷统统押至翎台斩首示众。留下来的都一些品阶低劣的。”
稍一停顿,“又或者是卖国求荣的。”
她这话剑有所指,接着又说,“轩辕傲还封锁了消息,等着皇上您回来。”
“他就是想要玉玺。”言浔颔首,却已是心事澄明。
“皇上千万不要说呀。”沈楣遥一把抓住言浔,开口时目意灼灼,“玉玺尚在,北祁便不会亡。”
言浔看着她,“放心,朕不会说,北祁也不会亡。”
……
太庙西侧门外。
墨儿自门内推开一个小缝,见风启幕与小厮立在外面。
那人无论何时何地都是挺身直背而立,就算在此等寒风肆虐的夜晚也未见其有一丝松懈。
不远处,十几个看守太庙的南越侍卫,一人手里提了个酒坛,显然是已经被收买。
“姑爷。”墨儿轻声唤人。
风启幕闻声,转目看了过来,问,“怎么了?”
墨儿向前走了两步,对风启幕道“小姐说……”
享殿内。
二人闲聊过一阵,言浔问,“你可知朕不在的这段时日,朝堂上都发生了什么?”
沈楣遥“知道一些。”
“同朕讲讲。”
“好。”沈楣遥点头说,“轩辕傲举兵攻入皇城,在宫里整整搜了两天两夜,也没找到传国玉玺。于是他便将宫里宫外所有与皇上亲近的人统统抓了起来,严刑拷打,刑讯逼问玉玺的下落。”
“可是没有一个人知道。后来,”沈楣遥顿了顿,“轩辕傲得知,宫中有个叫十五的内官是皇上的近侍。”
“十五?!”言浔闻言一惊。
“……”沈楣遥却抿紧了唇不再开口。
言浔紧张到不行,抓着沈楣遥问,“然后呢?然后呢?”
“……”沈楣遥还是不说话。
“然后怎么样?快说呀!求你了。”言浔面色见苦,压低了身子央求。
“……轩辕傲命人将十五内官压去刑部大牢,对其施以酷刑。”
言浔怔愣,一夕失神,松开手。刑部大牢是什么地方,有命进去,没命出来。
“十五内官什么都没说。轩辕傲大怒,当即下令,对其施以极刑,千刀万剐。”沈楣遥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四个字更是微乎其微。“他们折磨了他三天三夜。”
话一出口,言浔只觉天旋地转,整个人伏在地上,一双手无力的撑着。
沈楣遥连忙上前扶住言浔,“皇上。”
言浔的眼泪早就流干了,她缓缓阖上目,下一瞬撑不住趴倒在地,整个人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