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之间,山河翻覆,天地倒转。
伏念以圣王剑法结合太阿剑之中那股天生存在的威道之意营造而出的大同世界瞬间破碎,周遭天地,当即变得陌生起来,一时间,伏念只觉得排斥之力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他好似变成了一名异乡异客,在茫茫天地之中,有若海中孤舟,一叶浮萍。
再看向白川,只觉对方宛若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令人仰止。
又过一息,伏念顿遭重亟,面色蓦然变得苍白起来。
张良在一旁一直观望着两人之间的战斗,才见到大师兄施展出的绝学圣王剑法,本以为大师兄和白川之间会进行一场激战,结果他怎么也没有料到,大师兄蓦然收手了。
看着大师兄伏念变得苍白了许多的面色,张良若有所思。
他心底不禁生出了几分难以置信之意。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样子,大师兄似乎是输了!
伏念作为他的师兄,儒家掌门,有怎样的实力,张良极为清楚,除去隐居的荀师叔之外,说是当代儒家最强者也不为过。
‘连大师兄都不是他的对手吗?’
张良轻声自语。
‘他更强了……’
伏念先是如遭重亟,而后察觉到周围的那股压迫消失不见,虽然依旧不明白白川是怎么破了他的圣王剑法营造出的大同世界,但毫无疑问,他已经输了。
伏念并非是输不起之人。
于是,在张良的注视之下,他先收手,而后持剑拱手道“白先生实力高强,伏念自愧不如!”
白川亦是收剑,淡然道“伏念掌门过谦了,圣王剑法虽是先生自创,但依我观之,却是已经不逊色于天下间的任何一门剑法。”
‘但它依旧是为你所破……’
伏念在心底自语了一声,面上却表现得极为平静,“白先生抬举了!”
而后,伏念和白川先后收起了佩剑,白川又表现出了一手精湛至极的藏剑术,至少张良和伏念是搞不清楚白川是怎么将那么大一柄剑藏在身上的。
念及这世上奇人异士众多,他们在最初的疑惑之后,也没有穷究此事。
相较于白川如何藏剑,眼下打都打过去了,又回归到最初的那个问题之上。
伏念的答案,究竟是什么……
张良意识到这一点,不由侧耳聆听了起来。
海风吹拂,伏念看着白川,沉默了一会儿,随即给出了答案。
……
和伏念告别之后,白川离开了临海阁楼,他没有第一时间离开小圣贤庄,而是去了一趟竹林精舍。
竹林精舍之中,荀子一手持着刻刀,一手持着竹简。
早些时候,白川向他问道许久,白川固然收获匪浅,荀子同样也有不少收获,他年纪已经大了,他也不清楚什么时候就会逝去,所以在最后的一些年头里,他唯一的愿望,就是将一些心德感悟写成书卷,传承下去。
“你来了!”
荀子放下刻刀,看着白川,淡淡道。
白川开门见山道“我要离开齐国了!”
并非是离开桑海,而是离开齐国,这意味着他即将踏入归途。
荀子颔首,示意知晓。
又蓦然向着白川开口问道“你对法家怎么看?”
白川眉头微挑,有些讶然的看着荀子。
我能对法家怎么看?论及对法家的了解,谁能够及得上你荀卿啊!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够教出两个法家顶尖人物的徒弟的!
不过略作沉吟了一会儿后,白川还是给出了自己的答案“当今法家乃是富国强兵之道,但却非治国牧民之道。”
“哦?那在你看来,何为治国牧民之道?是墨家的非攻兼爱,还是儒家的道德礼法?亦是道家的无为而治?”荀子有些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