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草长莺飞,本是万物复苏、欣欣向荣的大好时节。
风和日丽的天气里,是农民就该忙着播种了,是战士就该开始操演了,是商家也该算一算今年的买卖如何做大了。
然而在东阿县城的牢房里却有一条衣衫褴褛的大汉兀自在呼呼大睡,两个狱卒战战兢兢地在旁边轻轻摇动他的臂膀,唤他苏醒。
“醒醒,程咬金你醒醒,县令老爷亲自来看你了。”
不论是谁看见这两个狱卒的动作,再听他们的口吻,都会觉得很不对劲,到底谁是狱卒谁是囚犯啊?怎么好像睡觉的才是狱卒,喊人的才是囚犯呢?
不过站在狱卒身后的那位身着官服的县太爷却不这么认为,似乎这位正在睡觉的程咬金就是他亲爹,两个狱卒就该这样轻轻呼唤,若是推的猛了、喊的响了,惊到他老人家怎么办?
“嗯?”程咬金感觉到有人推他,哼了一声就睁开了眼睛,随即勃然大怒“谁让你们喊老子的?都跟你们说一百遍了,老子睡觉的时候不能喊、不能喊,怎么还喊呢?找死是不是?”
两名狱卒顿时吓黄了脸,扑通一声跪在了草席旁边,“好汉饶命啊!不是小的要打扰你老人家,是县令老爷让我们喊的。”
不怪狱卒们害怕,而是他们着实见识过程咬金发飙的恐怖景象,就因为扰他清梦,曾经跟他关在一起的杜伏威和辅公祏差点被他活活打死。
或许有人会觉得奇怪,犯人在囚牢里打死其它囚犯那不是罪加一等么?没错,程咬金打人的确罪加一等,但问题是谁敢来治他的罪,行他的刑,你试试,只怕比那挨揍的杜伏威和辅公祏死得更快更早!
这家伙一发起火来可不得了,儿臂粗细的铁栅栏都能生生拉弯,何况是狱卒?就是调集整个东阿县城的差官捕快过来也没有能跟他放对的,实在是太厉害了!
他要越狱随时都能离去,可是这货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了,就赖在这间牢房里死活不走,请他走他都不走,大有要把牢底坐穿的架势。
所以不仅狱卒把他当爷爷供着,就是县令也不敢拿他怎样,这不,一看见程咬金醒了,县令连忙屁颠屁颠凑了过来,说道“程壮士,也不是本县令一定要扰你好梦,实在是当朝皇帝颁下圣旨,赦免全国各州县所有囚犯……”
说到此处伸手一指相邻牢房,苦了脸续道“咱们东阿牢狱里面的犯人都走光了,就剩下你一个,你老人家留在这牢房里不要紧,我可就要被朝廷治一个抗旨不遵的大罪,就求壮士你行行好,可怜可怜我吧,我上有八十老母……”
说话间一摆手,从身后衙役手里接过一个托盘,堆笑道“程壮士,这里是本县为你准备的一点小小的仪呈,足够你出去以后开个店了,不成敬意,还请笑纳。”
所谓拳不打笑脸人,程咬金从梦中惊醒,仍是想不起那开天斧法的第四招来,本想大肆发作一番,但是发现对方竟然是本县的父母官,而且还陪着笑脸,就没有立即动手打人。
这时又看见知县手中托盘上那十枚银锭,赫然是一百两银子,就更不好意思动手了,他这辈子偷东西分到的赃物赃款全加起来折现都没这一托盘里的银子多,这老儿挺豁得出去哈。
只不过这县令让自己出狱却是有待考虑,若是就此出狱,以后再也梦不见那白胡子老头和开天斧法了可怎么办?
当初他刚刚入狱时在梦中跟那白胡子老头学了一套开天斧法,老头教他第一遍后他只记得三招,等到老头教他第二遍时却被杜伏威和辅公祏给打醒了,为了这他差点没把杜辅二人活活打死。
若不是狱卒及时干预,加上杜辅二人跪地求饶,他还真就打出人命来了。
后来他就扎根在这间牢房里,除了吃饭解手就是没白没黑的大睡,只求能够再次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