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高昂的声音里,那些衣着锦绣的官员们被神情恭敬的管事们给迎了进去。
意料之外又似乎在情理之中,今日喜宴,燕南军政大员到得齐全。
本来女世子大婚,这些人自然必须要来,但现在谁都知道这不是个正经婚事,一手促成此事的游氏父子正和皇太女斗个你死我活,虽然暂时处于下风,但是游氏掌控燕南多年,后续的发展谁又知道呢?
但不管上位者怎么明争暗斗,总不能把燕南的官儿们都杀了,所以出于各种心思,官儿们倒是都来了。
只是来了也有些心神不宁,坐在前厅里喝茶的四品以上官员们,不住地往外瞟。
直到传报声传来。
“皇太女到!”
正门大开。
马车停下,一身紫金袍的皇太女下车来。
等候在门边的游筠立即带着游卫南和常家来接亲的人上前去,笑容可掬,仿佛之前的生死相搏不曾存在过。
皇太女今日脸上戴了面具,面具半金半银,还镶嵌了宝石,华贵灿烂,不可逼视。
这更从侧面佐证了皇太女遇刺毁容的传言,那尊贵又冰冷的面具仿佛此刻皇太女的心情,所有人都不敢抬头。
只有游卫南哗啦一下展开扇子,垫着脚尖左看右看,似乎想要从那面具边缘缝隙里找出皇太女如今的容貌来,嘴里还啧啧低叹,十分遗憾的模样。
游筠半侧身,冷冷睃了他一眼。
不知怎地,游筠这人,平日里对谁都态度亲热,唯独对这个儿子,无人处总露出些冷意。
看见皇太女过来,游筠站在道边微微一揖,“太女大驾光临,下官等迎接来迟。”
铁慈站定,面具后眸子黑而冷,“你又算哪门子的下官?”
一直屏息聆听的人们背后汗毛猛然一炸。
没想到太女这么不给游筠面子,这是要在门口便打起来吗?
那自己现在逃还来得及?
游筠却不生气,笑道:“殿下,既然是来喝喜酒的,那些官场规矩,就不论了吧?今日我只是卫瑄的叔父,而您则是卫瑄的好友,如何?”
铁慈笑了笑,道:“卫瑄一定庆幸有你这样的好叔父。”
她大概是被火熏着了,又戴着面具,嗓音有点哑有点闷。
游筠就好像没听出这句话的讽刺,探头对她身后问:“阿瑆呢?姐姐成婚,他如何能不来?”
一众官员士绅们叹为观止。
这位心态可真好,心志可真强大。
坦然迎接死敌也罢了,居然还能从容主动探问游卫瑆,他就一点都不亏心吗?
铁慈淡淡道:“他怕鬼。”
游筠笑道:“这人嘛,迟早都会做鬼的。殿下,请。”
正门大开,铁慈当先而入,被请到正堂奉茶,她身后跟着昆州知州在内的几个最早投诚的官员,两三个婢女,几个护卫,除此之外再无随从,倒令庄园里的人暗暗纳罕,心想就不怕埋伏?
但话又说回来,庄园占地广阔,可藏兵上万,真要打起来,带再多人也没用。
游都司光明正大办喜宴邀请太女,太女便当真轻车简从地来了,别的不说,单这份胆气,便让众人暗暗佩服。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众人陪坐在厅前厅下,屏息凝神,连茶水都不敢喝。
铁慈高踞上座,倒是吃喝如常,来者不拒。
毕竟她现在身后有魃族,她不毒别人就不错了,游筠只要不是太没脑子,就绝不会用这种手段。
一厅子的人没人说话,毫无喜气,众人都发觉今日皇太女分外沉默,除了一开始讽刺了游筠几句,后头便不开口,也没提出要去看看新娘,大抵是因为对这场婚礼不满吧。
门外忽然鞭炮齐鸣,有家丁进厅来,喜气洋洋地禀报:“迎亲的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