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我们,方才却听见好一番山崩地裂的动静……”
萧问柳想着长明街上的惨状,心下恻然,她握紧了萧老太君的手,又捏了捏。
萧老太君一怔,下意识停住。
萧问柳附在她耳边道:“祖母,萧家在城中可有别的落脚处?”
萧老太君轻声道:“有两处,两处都在外城,一处城东,一处城南。”
萧问柳轻声道:“内城城门都已经封闭了。”
萧老太君:“我们为何要出城?你祖父他们……”
萧问柳忽然又道:“不,还有办法。”
她再次捏紧祖母的手,道:“你们有车马吗?”
“有。”萧老太君道,“这间屋子本就是我们萧家的躲藏地之一,外表是家车马行,里头车马俱全。都是上好的马。”
“那好。”萧问柳回头看看隔街那一点光亮,昭王和他的三百亲卫还在等待。
“马上您让婶婶她们进去,上车,做好准备,我外头信号发出,大家就立即冲出去。”
“等等,问柳,为什么要冲出去,发生了什么……”
“祖母,回头跟您解释,要想活,就先听我的!”
萧老太君没再问,背在身后的手,打了个手势。
萧家女眷多精明,她身后,几位夫人当即了解,纷纷说过要拿行李,转头回了院子内。
陪萧问柳的亲卫见她们回转,有些诧异,走过来问:“世子妃……”
兰仙忽然走到他身后,手中刀光一闪,噗嗤一声扎入他背脊。
一手已经紧紧捂住了对方的嘴,手里的手帕狠狠地塞进嘴里,堵住了他的叫喊。
亲卫痉挛着倒了下去,栽落雪地无声。
萧老太君神情震惊。
轰然一声,身后大门被狂奔的马车撞开,车门开着,萧问柳和兰仙合力,一把将萧老太君送上了马车。
兰仙一个翻身上了马车,伸手来拉萧问柳。
“你干什么!”
一声大喝穿越小巷,听见动静的铁凛带着亲卫狂奔而来。
萧问柳从怀中迅速摸出一副不大的弓箭,二话不说拉弓挽箭,冲着铁凛就是一箭!
铁凛哪里想到自己的世子妃竟然会飞箭相向,哎呀一声大叫,栽落马下。
他的护卫只能停下先救他,几匹马顿时将那小巷子堵得严严实实,等到昭王发现不对赶过来,就看见几辆马车风驰电掣,越过了巷口,一路轰隆隆往外城方向去了。
昭王神情懊恼。
此时再追已经于己不利,何况自己还在危险之中,哪能这么兴师动众追人。
随即昭王便冷笑一声。
萧家女眷逃了又怎样?
如果真的萧家未能成功,那一家子就是反贼,盛都必然要全城追索,那一家子迟早还是个死,甚至可能死得更惨!
……
外城城南地下。
一室油灯昏黄。
带血的锁链已经解开,伤口重新包扎,姹紫眼底含着泪,给慕容翊喂服了补气的药丸,才等到他缓缓苏醒。
外头传来一些人声动静,她也没理会。
慕容翊缓缓睁开眼睛,只觉得自己浑身都散了,碎了,连意识都不甚清晰,不知今夕何夕。
恍惚里还是在大雪里,坐着肩舆去瑞祥殿,听那个瑞祥殿小宫人语带骄傲地宣称,谁是过客,谁才是一生陪伴。
又或者是大雪里,逶迤而来的明黄仪仗,而他和她在温热的水中逐波而游,水面上花瓣无声各西东。
一忽儿化为铁俨狰狞的脸,静妃僵硬的脸,风将重明宫内殿的帐幔掀动,淡白灯光透过,如垂了一道道的丧障。
丧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