舔唇角,干脆再来一口。
两口之后,她便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又坐了下来,顺手端起慕容翊已经冷掉的茶,一口闷了。
然后她环视一周,衣袖一拂。
灯光全灭。
衣料摩擦之声细碎响起,黑色大氅、蓝色绣折枝花大袄,黑白棉百褶裙子,中江细绫布的雪白中衣……还有白色狐裘、深紫色盘龙团领窄袖曳撒,三段镶黑曜石革带、白纱中单、、白花绫裤、牛皮革靴……榻前盘花九蝠长毛地毡上一片零落。
黑暗中有点打翻盒子的动静,也有点吞咽的声响,床榻微微摇晃起来,连带塔外的风雪都似呼啸更甚。
室内炭盆里火光隐隐,温暖如春,四周弥散淡淡香气,说不清是那紫檀广霍的淡凉木香,还是天生国色的牡丹花香,还是这冬夜初雪的冷香,又或者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温柔交融,不分彼此。
窗台边有只水晶缸,这种天气,被精心养护的一双鲜红锦鲤懒懒沉在水底,似乎也被这迤逦的香与空气中细微而缠绵的震动所影响,头尾逐对,欢快游曳。
隐约有谁在细细呻吟,初听是痛苦,再听是欢愉,阴极阳电,穿透须臾,带来细密的震颤,无尽欢愉。
有时候动静稍稍大了些,床榻上金钩悠悠晃动,荡过浅金色的光影,和帐幔再度纠缠,旋转间发出一阵细密的金属叮叮声响,和外头塔檐上铮铮不休的金铃呼应。
忽然一声叹息,悠长似是铁慈的声气,懒又诧异:“还真被迷晕了啊……”
静了静,不知道她在干什么,叭地一声十分清脆,随即她笑了起来,轻快竟如少女时。
然后她“嗯!”了一声,十分鼓劲,自言自语道:“既如此,朕就更要努力了哟。”
砰一声闷响,床榻更猛烈地摇晃起来,珠帘后有人仰起下颌,有晶莹汗珠自颈项一路滑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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