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笑了笑。
想起第一次离京前去小楼,收到这个临别赠礼,阴差阳错,以为那是避孕药,还打算哪次不小心搞出孩子来,磕上一颗。
到头来,避孕药不是避孕药,她想要孩子却没有机会。
到头来,原来那是师父给她的防身杀器。
那时候,师父还是对她有几分真心的吧。
毕竟她教了她十二年,什么都教,却对属于她那个时代的武器和科技一直讳莫如深。
重明宫师徒谈判那晚,枪声响起之后,她下到地底,一路走一路带走了自己的包袱,其中就有这把用盒子装着的枪。
放在柜子的角落,落了灰尘,早已忘记。
多年后开启那一刻,怔然忘言。
或许是深情厚谊,于那一刻却如此讽刺,她凝视着熠熠闪光的枪身,想着命运的森凉和无奈。
一路血火,一路挣扎,到得此时,她不会再相信温情。
她缓缓抬起手。
手腕一转,枪口对准了云不慈。
雪原之上,师徒相对,一端枪,一持枪,互相瞄准。
“曾经听师父说过欧洲中世纪流行的贵族间的决斗。”铁慈道,“朕一直很向往。朕也很认同,这世上的绝大多数争端,最后都会归结为武力的争斗。既然如此,这场争斗不如就发生在你我之间,敬请开枪,到死为止。”
云不慈不答,枪口稳定如初。
远处隐隐有震动,地面雪花微微跃动。
铁慈浑然不觉。
她视线里只有那个白衣人影。
她的尊长,她的师父,她的救命恩人,她的另一个母亲。
她的,生死仇人。
手臂平举,校正准星。
轻薄小巧的手枪,应该比不过对面那支枪管都比手枪大三倍的长枪。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砰。”
两声枪响,因为完全同时,合为一声。
有人身影一晃,有人伫立不动。
雪原上雪花飞散,上空纷落的雪停了一停,如白帘忽然被无形的手扯动,出现短暂的真空。
相距十丈,各有血花爆开。
落雪地如艳梅葳蕤。
风从雪原尽头奔来,携碎雪贴上铁慈的脸。
铁慈依旧站着,肩头一团殷红不断扩大,再顺着肋侧,滴落雪地,留下一个个深红的小洞。
地面震动愈烈,远处积雪如翻浪滚滚而来。
铁慈看向云不慈,眼神掠过一丝疑惑。
她也依旧立着,脸色似乎白了些,身前有一滩血,但衣服并没有破碎,以至于铁慈竟然不能辨认她伤在了哪里。
血量看起来也不多。
她轻微地吁一口气。
不知是遗憾,还是庆幸。
对面,云不慈笑了笑。
道:“你好像并没有失去行动能力。”
铁慈不答。
自从端木在她体内渗入内力之后,她以药力勉强维持着的经脉彻底崩毁,她不再受午夜那一个时辰的罪,但也从此没有了受罪的机会。
“所以,愿赌服输。”云不慈将枪抛在雪地里,又从身后拎出一个箱子,放在身前。
铁慈眼瞳一缩。
这箱子和将军的那个箱子太像,以至于让人一看见就明白,这里头装的又是灭世武器。
她盯着云不慈。
云不慈却浅淡地笑了笑。
她指了指箱子,道:“里面的东西,有两件,一名‘鼓’,一名‘甘霖’,是联盟硕果仅存的灭世武器,也是比‘调皮蛋’杀伤力更大的终极武器。”
铁慈一言不发,紧紧地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