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随即明白过来,“是邸恒叫你来的?”
“是天镜司派我来的。”廖胜很是严肃,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全然没有平日里与我插科打诨的顽皮劲儿,“耿闻清乃是为宫中供应熏香的皇商,你与耿家在深州时又素来有纠葛,此事必要详查。由于涉及陛下所用熏香的安危,此事已交由天镜司审理,你便跟着我去诏狱吧。”
“你是何人?”方才为我送了吃食的狱官听见廖胜的声音赶忙走过来,“这儿可是你说进就进的地方?”
廖胜从腰间掏出腰牌来“在下天镜司廖胜,如今不过是奉命带人回诏狱去,还希望你性格方便。”
“此人可是赵大人特意交代了关在此处的,”狱官冷笑了一声,“不知是你们天镜司的人有用,还是赵大人的话更管用?”
“天镜司先斩后奏之责乃是陛下赋予,”廖胜握了握腰间的刀,“你若是执意拦路就不要怪我没提醒过你。”
我看着门外两人争执地愈发激烈,眼前却变得一片迷茫,只觉得胃里绞痛不止,只能扶着门慢慢弯下腰去。胃里的一股火气霎时间从嘴里吐了出来,眼前的一切越来越模糊,只是口鼻间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
狱官脸上倒是一分惊讶都没有,廖胜似乎吓了一跳,连忙叫着我的名字。
我能感觉到脸上不住地渗出汗来,可全身却越来越冷。
胃里的灼痛并不能使我清醒起来,反而让我越发困倦。眼前越来越黑,只能依稀听到廖胜还在喊着我的名字。
“程湘,程湘……”
“程湘,程湘……”
我听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像是邸恒的声音。我着急地想要回应,却突然觉得被什么东西呛住了嗓子,不住地咳嗽起来,眼前也模模糊糊地出现了邸恒的脸。
“大夫,你看……”邸恒有些着急地回过头去,一个发须皆白的老人忙伸手搭在我的脉上,静静地过了一会儿方才后退了一步,朝邸恒毕恭毕敬地说
“回邸大人,姑娘如今已经清醒,好生休养便可,方才咳的不过是中毒时留下的残血,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我眼前的世界开始变得清晰,这才发现屋子里满满地站了许多人,廖胜,邸恒,方才的大夫,隔壁的婶子都一脸惊喜地看着我。
“玲儿呢?”我这才发现像是少了人的样子。
“在旁边的屋子里养着呢,”邸恒坐到我的床边,“你就莫要担心了。”
“我怎么了?”我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
“是我疏忽了,我原以为行天礼的道士下了赦免喻令便能为你拖延些时日,却没想到赵廷瑞还会使出如此卑劣的法子。”邸恒示意我安稳躺下,“倘若你当真因此在狱中丧命,也不过是个‘畏罪自尽’罢了。”
我环顾四周,才发现这就是我自己的屋子,连忙抓住邸恒的手“你快去院子里,院子西北角的墙下我埋了……”
“你可是埋了什么贵重的东西?”隔壁布铺的婶子有些嗔怪地看向我,“怎么引了那么多人来寻?那些人在院子里硬是翻了个底朝天,后来又带了玲儿姑娘回来找。我趁着开门的功夫偷偷看了眼你家院子,早就被人翻的不成样子了,玲儿也一副被人胁迫的样子。我想着从前在你这儿见过邸大人,就贸然替你跑了趟邸府求救,可有什么损失?”
“多谢婶子了。”我朝她笑了笑。
“这有什么可谢的,既然是街坊邻居总要互相照应着。”婶子也朝我好看地笑着,“你人没事儿就好,不过你究竟是埋了什么,东西可还在?”
我看向邸恒,他皱着眉朝我轻轻摇了摇头。
我有些气馁地叹了口气“你是如何让赵廷瑞放了我出来的?”
“既然赵廷瑞拿出了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我便跟着他一同做样子就是了。按耿府小厮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