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建安。从前姨娘说,我爹这种人不见也罢,我们只要过好自己的日子就算了。但我姨娘死了,她死了,因为她连抓药的那点钱都拿不出,可赵廷瑞呢,他这样一个人却在建安过得顺风顺水,这凭什么?”
“所以你就到了建安来,想要找机会向赵廷瑞寻仇?”
“对。我知道红绡院是他一手撑起来的,原想着若是我进了红绡院必会有机会见到他,只是没想到他藏得这样深,自己竟从没去过红绡院一次。这些年来,其实他一直在找我,只要我将这玉佩拿出来便可成为他的女儿,到时候我要杀他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可是我不想,如果要我叫他一声爹,我觉得恶心。”
“你是从何时开始在红绡院中收集赵廷瑞的那些证据的?”我问道。
“刚刚进了园子不久便发现不对了。”锦霜轻轻抿了一口茶水,“虽说我从前没进过园子,可我也知道园子里的姑娘大多学习歌舞器乐,红绡院里的姑娘们却都是自小学着武功长大。刚进园子时纨青姐还在,她对我很是不薄,虽说未与我明说,却也告诉我若是想在园子里活的久一些就不要做了红绡院的头牌,旁人看我们是无限风光,只有自己知道,不知何时就会被扔出去当一枚棋子,连自己命终于哪里都不清楚。后来纨青姐走了,姑姑说她是被深州一商人赎了身,可我们这种女子若是有人赎身笑还来不及,只有纨青姐临走时始终忧心忡忡,并不见她有多欢快。”
“纨青走后便是你了吗?”
锦霜点了点头:“纨青姐离开了红绡院,没过多久我便是头牌了。虽说红绡院的头牌不过是被赵廷瑞利用的工具,可也总能比其他人多知道些他不愿让人知晓的事情。我想着,就算我不能亲手杀了他,借着别人的力送他上路也算是不错,建安城里的人那么多,总会有与他交恶之人,这些证据只要交出去,总会有办法为他治罪。”
“可你想的太简单了。”我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赵廷瑞手握兵权,陛下也要让他几分,哪是那么容易便会让他伏法的呢?”
锦霜也自嘲地笑了笑:“是啊,我不过是江南小地方来的人,居然也想着和建安城里的人一较高下。可我虽然愚笨,却很是幸运,不然我也不会遇见了你。”
“如今邸府的处境你也看见了,”我慵懒地向后倚着,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看着锦霜,“陛下亲自下令让官兵围困,进不得出不得,我要如何帮你?并且,我为何要帮你?”
锦霜很有把握地摇了摇头:“你不是帮我,你只是做你们应当做的事情。”
锦霜见我愣了愣,轻轻笑了起来:“你可知道在红绡院中我见过多少人?难道我看不出你们与我是同道中人吗?”
我轻轻叹了口气,收了玩笑的神情:“你可是有何打算?”
“玉佩我都已经给你看过了,剩下的事情就是你们来安排了。”锦霜倒是清闲了起来,撑着头一脸天真地看着我。
我轻轻摸着手中的玉佩点了点头:“明日我会去找邸恒说此事的。”
“如今府中戒备森严,你打算如何出去?”锦霜歪着头看向我。
“你都能从红绡院中出去,我怎么就不能从自己家出去了?”
“自己家?”锦霜饶有兴趣地重复了一遍我的话,俏皮地笑了笑,“那我还没来得及恭喜程大夫呢。”
“净会拿我取笑。”我感觉脸上有些烧,轻轻拍了锦霜一下,她灵巧地向旁边避开:
“当初听闻邸夫人病逝发丧时就觉得此事大概是与你有关的,只是没想到你行动竟然这样快。”
“你还真当我是为了一个邸恒便可以对他夫人痛下杀手的人吗?”我不屑地撇了撇嘴,“赵佩瑶之所以会嫁进邸府不过是赵廷瑞的安排罢了,棋子的使命完成了,自然就要被人从棋盘上被移开了。”
锦霜冷冷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