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氏考虑了会儿,挥退了菊叶,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
明灯燃着,可这正房除了她以及一干丫鬟婆子外,再无旁人。
“老爷还是宿在外院吗?”她看向门口处,恍惚了几许。
芙儿顿了顿,与萍儿相视一眼,回道:“是,明儿个就是休沐,想来会回内院来。”
温氏扯了扯嘴角,收回眸子垂下,并未再说什么。
可就是这样,芙儿和萍儿才更担心。
“夫人,您若觉着心里难受,便同奴婢们说说也好,莫再苦了自己。”
温氏抬眸,“苦?我哪里苦了?”
她扫视着一屋子的精致摆件儿,“吃穿用度样样精贵,哪里会苦……”
要说这儿有什么不好的,也不过是少了个男主人罢了。
芙儿与萍儿见此,心里不大舒服。
自家夫人与老爷分房睡在府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除了休沐日,老爷根本不会回内院。
且,就算是回内院,也多是因着两位小姐罢了。
而她们夫人……
“吩咐下去,明儿个多做些老爷和大小姐爱吃的,老太爷那儿也照旧。”
两人收回思绪,萍儿应诺。
温氏看了看天色,门外始终没有动静,渐渐地,又入了夜。
……
一大早,梧桐苑里就忙成了一片,崔九贞被催促着起身,洗漱过后,又在众人的忙活下换了衣裳,梳了精致的发髻,连妆容也添了几笔。
瞧着茗香玉烟两人忙前忙后,还不忘叮嘱她,便按捺下了被吵醒的起床气。
“……老爷势必会问起李嬷嬷的事,奴婢听说已经被送走了,您届时可莫揪着不放。”
茗香说完,已经替她理好了衣摆。
其余收拾妥当,玉烟检查了番,没有纰漏才扶着她离开。
太阳刚露头,崔九贞睁着不怎么清醒的双眼,“打听打听李嬷嬷被送去了何处。”
玉烟抬头,“小姐打听她作甚,左右一个嬷嬷,如今离了府里,再想回来可不容易。”
崔九贞轻笑,睨了她一眼,“我何时说要放过她了?离了府又如何!”
玉烟一噎,好在这些日子令她惊讶的事太多了,已经有些习以为常。
喃喃应下后,便不再开口。
很快到了正房,崔九贞进了正厅,按着礼数朝上座的两人福礼,“给父亲请安,母亲安好!”
坐在上座的男子温和了眸子,“快坐下,陪为父说说话。”
崔九贞应了声,在他下首坐下,抬眼瞧着对方。
原主的父亲崔恂约摸三十五六的年纪,面容俊秀,眉眼有些清冷,可在看到她时却泛起了暖色,生生柔和了整个五官。
身上鸦青色锦绣云纹的袍子,更衬得他愈发儒雅慈爱。
“多谢父亲。”她低头说道,再看向眼前的男子时,心里有些惋惜。
大抵是想象不到这样的一个人,书里的后头会变成只能躺在床上,任由人伺候的瘫子。
有些不怎么舒服。
“饿不饿,元淑还未到,先吃些米糕垫垫,一会儿就能用饭。”
“倒是不饿,先头起来吃了好些茶水。”
崔九贞回道,扫了眼被晾在一边的温氏。
尽管崔恂没有理会她,她还是一派温柔端庄地弯着嘴角。
想到自己听到的,她心中了然。
“……听你母亲说起,你想自个儿打理兰清的嫁妆?”
温氏提起的?
崔九贞心中疑惑,嘴上回道“是,女儿也不小了,还不曾学过中馈之事,母亲身子不好,也不便多扰,就想自个儿学着打理那些嫁妆。”
崔恂点点头,再瞧瞧崔九贞,从巴掌大点儿长到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