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合上窗子,来到温氏身边,“夫人,老太爷和大小姐都不在府里,如今便是最好的机会,您何不一劳永逸,让他们回不来!”
温氏抄着经书的手顿了下,道:“老太爷身边的人不好对付,焉知他又没有锦衣卫傍身?”
若是有锦衣卫,她便是送去多少人也不够看的。
周嬷嬷一想,觉得也有道理。
可她们难道就如此一直被困着?
她想起自己两个儿子,已经许久不曾有消息了,不知为何,今儿个眼皮一直在跳。
“夫人,那该如何是好?这院内也都是耳目,咱们又怎么过下去。”
温氏抄着经书的手终于停下,她搁了笔,看向用朱砂抄写的字。
“温家那头如何了?”眯起眸子,眼中神色忽远忽近。
“奴婢只之前听说,老夫人一直不大好,每日都要用药,少有清醒的时候了。”
周嬷嬷低下头。
温氏回过神,看着面前朱红的字迹,眸色幽幽。
“是么,她也该差不多了,当年那样说一不二的人,成了这样,怕是她自个儿也不喜吧!”
周嬷嬷愣了下,似是猜到什么,抿紧了嘴。
温氏笑了笑,目光柔柔,对周嬷嬷道:“送她一程,让她体面些,如何?”
如此,她身为子女,自然要前去吊唁。
想想,也有许多年不曾见过她那个好母亲了啊!
周嬷嬷手心里冒出冷汗,不敢搭话,或者说,不能答!
十月下旬,秋衣褪去,天儿骤然寒冷起来。
吐出的气儿都成了一道白烟,吸久了外头的冷气,鼻头都冻得红红。
崔九贞窝在炕上,不肯再下地做饭了,便是太子总不要脸皮地撒娇抱怨,她也不肯动一下。
这么冷,即便有山泉热水,她也不想露头。
况且,她也忙着呢!
裹着浅红色袄子从外头回来的如云进了房,她先是去火盆前驱了寒气,才到崔九贞跟前。
“小姐,大哥来说了,当年给夫人接生的稳婆早已故去,是寿终正寝,不像教人害了。”
崔九贞从书里抬起头,“可打听过,她儿子女儿问过话没有?”
“都问过了,一切如常,且她是老夫人的人,应是不会有问题的。”
“那我娘当年身边伺候的人呢?”
“年岁太久,当年被老爷迁怒,打杀的都有,发卖出去的,赶出去的也都不少,如今找起来实在不易。”
崔九贞烦躁起来,许是小日子来了,她有些不适。
“我娘当年身边伺候的两个丫头,不是有一个当时还活着,就找她,发卖到哪儿都找清楚。”
温兰清身边的丫鬟当时一死一伤,乳娘即便得了几分脸面也被赶了出去,不久病逝。
只余下那个丫头,后来拖着一身的伤被发卖出去,在人牙子手里,那样的虽活着几率不大,但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丫鬟,养好伤,无论卖到哪儿,都是个好价钱。
如云得了令又下去办。
小腿跑的飞快,圆滚滚的一团,一会儿便没了影子。
崔九贞也没了看话本的心思,炕几上搁着首饰铺子需要的画册,她推至一边,接过玉烟递来的汤。
“余嬷嬷现熬制的,对您身子好,这回加了些蜂蜜,您快尝尝。”
“哪儿来的蜂蜜?”
“是谢家送来的。”
玉烟笑道,崔九贞闻言,也弯起了唇。
尝了口,虽有姜味儿的辣,但糖味儿重了些,也确实好喝多了。
只是,这浓浓的胡椒着实辣嗓子,为何要熬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