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这是何苦呢!”
温氏闻声,眯起迷蒙的双眼看向来人,夜里太黑,她根本看不清。
“谁?”
“是我!”
那人扶着她,低声道。
温氏听出来了,她在黑暗中抬起头,“看到了?你将她放回来,害得是我。”
“夫人……”那人紧了紧扶着她的手,黑暗中看不清模样。
“到了现在你还心软?”温氏冷笑,推开了他,“若不是你放了她,她怎能逃脱得掉?”
那人一阵沉默,没有辩解。
见他如此,温氏虽恨,可现下也不能多责怪,只问道:“周嬷嬷呢?”
“周嬷嬷已经下狱,皇帝比我们想的要更重视大小姐。”
“这么说,周嬷嬷这是无用了?”
温氏喘了口气,那人去倒了杯凉水放在手心捂着,即便没什么用,也好过冰凉刺骨地下肚。
“周嬷嬷的事我会替你处理干净,她知道太多,活不得。”
“给她个体面吧!到底是我的奶娘。”
那人顿了下,嗯了一声。
待差不多了,将手中的水递到她嘴边。
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冷水让得她皱起眉头。
她活了三十多年,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竟还是栽在一个丫头片子手里。
“我不能多待,外头有人看守,你需要什么,我下回可为你送来。”
温氏垂眸,从床头里面拿出了一个小包袱,递给他,“替我交给元淑吧!这是我,最后能为她做的了。”
“夫人!”那人攥紧手,“我带你离开,远走高飞,往后再不会有人找得到你。”
“住嘴,我生是崔家的人,死也是崔家的鬼,我不离开。”凭什么要她离开?
她离开,不就输给了温兰清么?
不可能,绝不可能!
“夫人……”那人还想再劝,只见温氏已经推开了他。
“你走吧!既不是真心为我办事,又何必再来扰我,回去找你的主子好了。”
温氏躺了下去,不再说话,那人站在床头许久也不见她动一下,见着实在耽搁不得,只好离去。
天色将明,来换班的孙瑞瞧见靠在墙头睡得正香的护卫,走过去晃了晃,“醒了,再睡下去,教人发现要罚你个懈怠之罪。”
猛然惊醒,只觉得蹲着墙边许久,腿都麻了。
“你不说,也不会有人知道。”护卫说道,起身伸了个懒腰。
孙瑞紧了紧衣襟,“行了,你回去歇着吧!这儿有我,回头二虎就来了。”
“成,我先走了。”护卫说道,离开之际,他顿了顿,揉了下有些晕乎的脑袋。
奇怪,他昨晚也没喝几口酒,怎的头这样晕乎。
孙瑞看着他离去,眼中微深,不知在想着什么。
东苑里,崔九贞与谢丕相对而坐,两人中间摆着棋盘。
锦衣卫其中一人杨达过来回话,道:“大姑娘,昨夜孙瑞换班后,有一段时候并未在房里。”
崔九贞正思索着怎么走,才能赖颗子儿,就听到这话,她笑了笑,“不在房里,那在哪儿?”
“小的不知,小的会盯紧他。”
“嗯,你下去吧!”
“是!”杨达行礼退下。
崔九贞将棋子儿放在谢丕指的地方,笑嘻嘻道:“你再多让我颗,我便让你多抱一会儿,如何?”
“咳……”谢丕睨了她一眼,“姑娘家,矜持点儿。”
矜持?
崔九贞歪着身子,玲珑的曲线毕露,勾唇道:“你不就是喜欢我不矜持么,还装呢?”
谢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