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丕扬眉,没有理会他,而是径自对着躺在竹椅上眯着眼的老太爷行礼,“给祖父请安!”
老太爷掀开条眼缝,“嗯,偏厅里留了饭,去用吧!”
“是……”
谢丕躬身后,朝偏厅走去。
太子见着两人不理会自己,气鼓鼓道:“孤不管,孤也不要晨练了。”
也不是晨练不好,那总归是比读书写字好的。
但就是起的太早,这一天天儿的,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谁受得了?
老太爷神色淡淡,呷了口茶,“哦!等你什么时候成了亲,也就不用了。”
一听这话,太子立即双眼大亮,“那孤什么时候能成亲,要不孤这就同父皇商量。”
他这么说着,还真就想去做了。
老太爷哼了声,睁开眼上下扫了他一眼,“就你,毛都没长齐还想成亲?”
太子懵了懵,随即意识到他的意思,当即红了脸。
又横着脖子道:“孤、孤要不了多久就长齐了。”
“哦!那就等你长齐了再说。”
老太爷说完,拿起手边搁着的铜尺敲了敲,“继续,甭偷懒!”
太子咬着腮帮子,睨了眼泛光的铜尺,只得屈服在老太爷的淫威之下。
他心里苦,还没地儿说。
真是,储君之生如此艰难!
待到谢丕用完早膳,太子终于也能停下了,不待他洗把脸,吃两口瓜又被揪去了书房上课。
如今五月的天儿初夏,一早甚是凉快,老太爷看了看天边的流云,收好铜尺后,慢悠悠地起身去了后田。
临近中午,崔九贞才睡醒,又在床上赖了会儿,听到如云唤了,这才不情不愿地起身。
“什么时辰了?”她拉了拉松散的衣襟,掩住锁骨上的红痕。
如云低着头,放好盛着水的铜盆,“回小姐,都巳时末了。”
崔九贞身形一僵,糟糕,又起晚了。
“那你怎么不早点儿唤我?”
“姑爷不让,奴婢哪敢呀!”
如云委屈,再者说,自家小姐昨夜又歇的那样晚,若是唤早了她指不定要吃顿起床气呢!
“咳……”崔九贞轻咳一声,道:“往后稍稍提前些叫我也无碍。”
如云看向她,一脸的麻木,这话她听过不下数十次了。
夏日还好,尤其是秋冬时,九头牛都拉不起来她。
是以,听听就好!
崔九贞自知是个什么德性,心虚地移开眼。
因着将近中午,她只用了半碗粥垫垫肚子,以免午膳用不下。
将碗撤下的是小丫头秋水,恭恭敬敬的模样,这几日瞧着倒也沉得住气。
崔九贞往她头上看了眼,对如云道:“我记得妆奁里有一盒我幼时用的珠花什么的,等回头你拿了去分着戴戴。”
如云明白这是要她带上秋水,立即笑道:“奴婢谢过小姐。”
说着,她朝秋水道:“还不快谢大小姐的赏。”
秋水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也有份儿,惊讶之际,忙地跪谢:“奴婢谢大小姐赏赐。”
崔九贞颔首,理了理发髻,随后步出房门。
如云和秋水跟在她身后,见着日头高挂,便道:“小姐等等,奴婢撑把伞去。”
“不必了,才五月里,晒晒也好。”
说完,提步朝院外走去,她中午基本都是去东苑用饭,偶尔陪三伯母她们。
等到了东苑,梁伯已经安排好午膳了,笑眯眯地看着她,“小姐起了啊?”
“咳咳,那个……祖父他们呢?”崔九贞没有回答,只询问道。
“老太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