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徐氏歇下,天儿也不早了,崔九贞便同金氏一块儿出了正房。
她走在前头,不经意地看了眼落后她半步的金氏,虽说已经生了四个孩子,可瞧着身形还真不差,又保养得宜。
即便将近四十的人,也瞧不出这年纪,不知道的还以为三十来岁。
“姨娘这皮肤保养的真好,平日里都抹的什么?”
金氏有些意外她会主动与自己说话,闻言,立即回道:“我自个儿喜欢捣鼓些香膏抹抹,二奶奶若有需要,回头我派人送过去些?”
“那我便不客气了,多谢姨娘。”崔九贞笑的温和。
金氏瞧着也略微松了口气,嘴里说着不必,都是自家人。
看来二奶奶是个脾性不错的,至少不是那等仗着家世就娇蛮无礼,自持甚高。
崔九贞也没有白拿她的东西,不仅从府里带回来的东西分给了她,等她回了院子后,又特意命玉烟准备了对金镶玉的簪子送过去。
房里,崔九贞因着准备午歇,正坐在菱花镜前卸着首饰。
刚从自家父亲和兄长那里回来的谢丕一进门就看到那道绰约的身影,眸色稍柔,走了过去。
他伸手在她眼尾抚了下,“哭过?”
崔九贞眼睫颤了颤,像羽翼一般轻轻扇着。
“无碍,你回来了?怎么不跟父亲他们多待一会儿?”
见她不想说,谢丕也没为难她,只道:“他们也需得我陪?”
崔九贞微愣,遂弯唇笑了起来,顺着他的话,“他们需不需要我不知道,不过我需要就是了。”
“既如此,我陪你歇会儿。”说着,他亲自动手替她卸了钗环。
目光在台子上搁着的香囊划过,“你何时挂起香囊了?”
崔九贞平日里没有戴香囊的习惯,她也不需要。
见他问起,便将这东西的来历说了。
谢丕听得眉头微皱,“往后喜欢什么让下头人自己准备,旁人的东西莫要乱用。”
知道他这是关心自己,并非是介意她抢了母亲的东西。
崔九贞从他怀里抬起头,“相公觉得这香囊有问题?”
谢丕微顿,将她最后的耳坠子拿了下来,“有没有问题,总归自个儿的东西用着才放心。”
“可是母亲也在用,难道说,这香囊里头真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不至于。”
谢丕将她抱起,走到床边放下。
“母亲自生下我便身子一直不大好,养了好几年才好些,金氏也是那期间母亲做主纳入府中的……”
崔九贞听他说着,这才知道原来也是小官人家的女儿,只不过对方牵扯了一些案子,吃了挂落,因着与徐家有几分关系,便求到徐氏这里。
正好那时徐氏身子受损,伺候不了谢迁,便做主将金氏纳了。
这金氏也是个乖巧的,一直敬着主母,从未敢逾越半步,不仅如此还好生养。
如今的四个儿子便是依据,是以人人都夸谢夫人徐氏乃妇人中的典范。
想到这里,崔九贞有些嗤笑,典范?
这样的典范要着就纯属膈应人吧!
若是她,崔九贞躺在床上抬眼看着跟她一块儿歇下的人。
想都别想!
“谢丕,我是不可能给你纳妾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突然被点到名儿,谢丕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又说的什么胡话,我何时说过纳妾了?”
他们才刚新婚,怎么就跑到纳妾上来了。
“想也不行。”崔九贞撑起脑袋看着他,“我的男人只能有我一个女人!”
谢丕轻笑,似是愉悦般,将她揽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