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这气的可是自个儿的身子,对旁人可是半点儿作用也无的,您放宽心些,奴才说句实在的,这甭管是四爷还是十四爷得了那个位子,您且都是太后,吃不了什么亏的。”
跟了德妃二十多年的何嬷嬷细声劝慰着,且别看这人面上耐心着,可心中着实不耐烦了,她便是再有耐心,也架不住同一句话讲一百遍主子还听不进的。
不过放眼整个永和宫里,也只有这位能说得上话了,其余的小丫头们是一声儿都不敢劝的,生怕成了德妃的出气筒子,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事儿呢。
且别看这位德妃娘娘是包衣出身,一开始也只是个奴才,可德妃娘娘翻身做了主子,便比旁人更瞧不起下头这些做奴才的呢!有些磋磨人的手段着实上不得台面!
被分到德妃娘娘眼皮子底下做事,着实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故而下头的宫女但凡到了年纪的,且都不愿意多留,唯这何嬷嬷家里没什么人了,这才逗留至今,还算得上得脸的。
故为这会子何嬷嬷直接说了不中听的实话,德妃也没怎得发了脾气,只是又捏着帕子哭天抢地一阵儿。
“本宫才不稀得要老四给的太后呢!先帝爷啊!先帝爷还在的时候多疼我的十四啊,怎得偏偏就把皇位给了那白眼狼呢!先帝爷要我们母子俩怎么活啊!”
德妃这会子像是撒癔症似的,哭完了,又猛然直起身来,气呼呼的又骂了一阵子。
“依本宫看,先帝爷不仅不会叫老四继位,还不该这么快的就走了呢!定然是老四居心叵测,是他暗害了先帝爷,是他篡改了圣旨!”
“且瞧瞧那白眼狼在乾清宫看本宫的眼神儿!像是头恶狼似的,恨不得将本宫生生撕了去才好!本宫是她额娘,当众说他两句怎得了!又不是叫他割块儿肉!本宫连说话都说不得了,这日子要怎得过啊!”
“怕不是以后他只让我当着明面儿上的太后,暗地里且不知怎得磋磨我呢!”
说到这儿了,德妃忍不住又是一阵子哭,这般疯疯癫癫的样子着实让何嬷嬷烦得不轻。
心想着以前倒也没觉得自家主子是个这样的,虽是有时候脾气怪着,一会儿高兴了一会儿又不高兴的,可也没如今这般疯癫难缠。
还什么不过说了四爷两句,那当着一众大人质疑四爷,直言四爷有什么狼子野心,这可不是说两句的程度了。
说来受了这般委屈,四爷的脾气已经够好的了,这若是换做她,才不像是四爷只是瞪一眼过去,她直接上去跟德妃撕了,哪儿还给人在这儿胡说八道哭哭啼啼的机会。
自家主子也真够记仇的,为了二十多年前没的一个儿子,竟是能怨恨另一个儿子这么久,这么长的时间竟也没让人放下一点儿,反倒是日益加深了。
且先不论那佟佳氏是不是故意将四爷给教坏的,就说四爷那时候还小呢,怕是自个儿都不知道自个儿做了什么,更不会记得。
更何况主子也没亲眼见着就是四爷害了自个儿的亲弟弟,不过是打听而来,不过是猜测罢了,许是四爷也冤呢,人家只是路过罢了,压根儿什么都没做,还来给报信儿呢。
那么小的一个孩子大老远的跑过来,大热天儿的差点儿没中了暑气,话都说不利索了,这就还惦记着弟弟的性命呢。
这么多年都没查明的事儿还纠结做什么呢,倒不如将眼前的儿子们都牢牢抓住了,且甭管谁登了这皇位,自家主子这当额娘的自然不会吃了什么亏去。
日日享那太后娘娘的福多好!
想是这么想的,可说就不能这般直说了,何嬷嬷心里跟明镜儿似的,说一句大实话就罢了,说多了到底还是让主子厌烦,主子可不是个心眼儿大的,说话且得小心着。
“主子,奴才知道您心里委屈呢,可如今咱们是没法子了,不得不低头着,您且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