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大爷买来,那草民的命便是夫人和大爷的了,无论夫人如何处置,草民三个皆是无法抗拒,更不能有什么怨言,这些话夫人只当是我们急病乱投医吧,眼下也顾不得问清楚您和大爷是否能真的为草民作主,只恳请夫人听草民将水仙坊的恶行一一道来,如此便是死,也没什么好后悔了。”
年甜恬点了头去,且捏着架子,算是姑且能听听。
陆兰便也不耽搁,紧忙将心中这些年的恐惧整理些个,细细给夫人道来。
“能买来我们,想来夫人对扬州瘦马的买卖有些了解,莉妈妈给您和大爷介绍我等来历时,多是刻意编造些个凄惨身世,企图用买家的心软来抬些价钱,实则并非如此,且不敢说十成十,至少我们其中十之七八的人自小皆是生长于安稳寻常之家,多是在四五岁时被人贩子拐走,有些年纪小的,许是还在襁褓时便被偷走了。”
“除了直接掳走小孩儿的手段外,这生意的暗庄里还养了好些母马,顾名思义,这些女子是专门用来生孩子以供给人伢子或教坊买走培养的,母马如何来的,自也多半是被掳来的,如此无论是这样专负责生育的女子,还是些个培养为瘦马的孩子,皆是日日不得见天日。”
“日日吃不好住不好,若是不服管教,打骂已然是家常便饭,比这还狠的招数更是层出不绝,同住一屋的许是能有七八个年纪相仿的孩子,受不了疯掉的或是被人折磨死的竟有半数之多,在那里,人不是人,连畜生也是不如的,死已然是最好的解脱了,人人都盼着解脱,可人人都解脱不得。”
“就以草民来说,草民是五岁时同爹娘走失被人贩子拐走的,且在暗庄里呆了半年,日日锁在笼子里,受尽了苦楚,叫人全然不敢有任何脾气,只半年的功夫,等草民被人再买走时已然不会开口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