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男子定眼一瞧,见人魔递来的,是一团颇为邪异的血糊之物,当下也不敢轻易上手去接,只催动真元把那「血令」裹起,才依言将之收好,不动声色地把面前这法坛打量一番。
要他说,这些人魔平日行事也十分神秘,此前倒还没什么高下之分,等到从蛮荒树神上取下奇物后,便逐渐开始有了分别。低等的人魔位同奴仆,素日只做传话、调御邪魔军队的事情,唯有得到了祭炼完全的奇物,才会改头换面,彻底尊贵起来,他等不分名姓,皆自称天官,眉目中满是倨傲之色,行为举止更一副颐指气使的情态。
年轻男子肯低声下气加以容忍,便也是知晓他等身后还有人在,不然以此界的手段,如何能囚困下蛮荒树神来?
他心中本就对那奇物疑怪不已,见人魔得了此物后,立刻都实力暴涨,能对付起数名外化修士,便不禁起了几分觊觎之念,不过他知晓这些奇物是如何祭炼出来的,纵有外化修为,在其面前也会被吸尽生机而亡,是以并不敢出手强夺,只能小心观察,再曲意奉承,看能否从人魔手中讨要一枚过来。
说是祭炼,这些奇物实则就是拿万物生机堆就起来的东西,和他们修行邪功也没有更大的差别,年轻男子一面心生渴望,一面又因人魔的倨傲而憎恶厌恨,不由在心头暗骂道,都是拿他人性命来惠及自己的,也不知晓在神气些什么,不知所谓!
其面前的人魔自不知晓他心中所想,见年轻男子久久停于此处,便不悦道:「若无其余事情,就出去罢,只若能撑过这数月,便可有把握赢下来,待到那时,三州人族,尔等皆可自行取用。」
说罢,就要挥手赶人。
「天官放心,我等自将竭力而为,不叫正道盟军影响到这锁天台来。」他见这人魔愈发没有耐性,便知趣地拱了拱手,转身向外间走去,心中却道,话是说得好听,可若连身家性命都保不住,便真打下三州来,又与他包复景有什么关系,倒不如袖手旁观,叫大小天魔拿命去填,反正邪魔繁育得快,只若有血食就能迅速成长起来。
人族修士修行何等不易,他等蛮荒中的邪修能有今日道行,背后又不知付出了多少,若是丧命于魔劫之中,岂不是亏大了?
包复景想到了去往无垠海的十六位邪尊,他们在这蛮荒之内,谁又不是威名赫赫,纵横八方的强者呢,可如今谁还剩下,不都是分身湮灭,只剩下本尊还在虚空中奔逃吗?何况没了分身后,修为大跌,但若在虚空内遇上什么岔子,那就是死路一条了。
那些正道修士把持着天下大道,自己内部还不是争斗不休,却将三千世界视为己物,漫天资源挥手就来,唯有他们这些邪魔道的修士,人人喊打,从无宁日可得。都是人族,分什么高低贵贱正邪善恶,表面上克己复礼端持着正道做派,私底下却再是冷漠狠心不过!….那就斗吧!
斗得重霄界混乱不堪,斗得人族四散奔逃,形如败家之犬!
让这些沽名钓誉的正派,都来尝尝自己这些过街老鼠的滋味!
他在心底窃笑一声,用真元裹着那血糊之物便朝外面走,有这些人魔在背后兜底,只若正道盟军不打上锁天台来,牺牲多少倒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了。
法坛中的人魔并不知晓包复景已有作壁上观之念,他等以诞生的先后为顺序,迄今已有十三名人魔取得噬元珠在身,正中端坐的,便是仅次于冶康,第二个从邪魔地巢中诞生的人魔,他肌肤仍现着死气沉沉的灰白之色,但又比冶康要浅淡许多,可见这几日来,凭借着眼前的这座法坛,已然让他开始超越冶康,成为新的人魔之首来。
「以胡明的躯体,想要承受帝君降临还是有些勉强,好在我等手中还有一枚请天玉笏,不妨再取几颗古榕的果实来,叫玉笏把里头的
精元吞了,来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