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三明各有长短,成败得失也各有不同,难以一言概之。仓促之间,臣亦不能言明。不过,臣不妨以愚陋之见一二,呈于陛下面前,取舍唯陛下参详。”
刘协忍不住笑了。
作为老臣,杨彪能说得这么委婉,不逼着他接受意见,还真是不多见。
至少与两个月前的杨彪不同。
“请杨公直言当面。”
——
赵温、张喜拱着手,站在大帐里,不时看一眼远处的御帐。
杨彪已经进帐很久,一直没有出来,也不知道和天子说了些什么,又说得怎么样。
“子柔,能成吗?”张喜轻轻跺着腿。
帐门掀着,寒气不停地往里灌,即使大帐中央升着火,他也有点承受不住。
赵温回头看看张喜,忽然笑了一声。“季礼,呼厨泉被你调教得不错,我自愧不如。要不你也教教李式吧,那竖子,我是真没办法了。”
张喜被赵温夸了一句,心中得意,刚想吹嘘两句,一听赵温让他调教李式,立刻翻了脸。
“不行。”
“怎么不行?你能教好匈奴人,还能教不好李式一个西凉人?你是不是对凉州有偏见?”
张喜瞪了赵温一眼。“你少来这一套。”想了想,又道:“李式成年了,恶习又太多,不如呼厨泉纯朴。你要是真觉得教不好,不如退还给天子,让他另请高明。”
赵温咂咂嘴,半晌,叹了一口气。
“是啊,年纪越大,习气越重,难以改正。李式如此,你我又何尝不是如此?”
张喜翻了个白眼,掀帐而出。
“你哪儿去?”赵温伸手拽住张温。
“回去睡觉,免得听你唠叨。”张喜甩开赵温的手。“你有这感悟,何不去和李式聊聊,与我这习气过重的老朽说话有何意思。”
赵温哈哈一笑,正准备解释,忽然看到远处的御帐门口出现了一个人影,定睛一看,正是杨彪。
“文先出来了。”
张喜也看到了,转身回帐。“快点,快点,文先与陛下说了这么久,肯定有大事,无酒岂能成欢。”
“你还没喝够?”赵温一边说,一边命人备酒。“就知道蹭我的酒喝,从来也不见你请客。”
“我的早喝完了。”有酒喝,张喜的态度非常好,脸上堆满笑容。
两人聊了好一会儿,杨彪才进帐,身后还跟着一脸无奈的杨修。
赵温见状,笑道:“文先,你这是何苦,我们三个老朽闲聊,何必让德祖受罪?”
杨彪一边卷袖子,一边狠狠瞪了杨修一眼。“长者言,智者谏,皆是传家之道。能兼听三长者论道,是他的福份,何来受罪之说?”
杨修的脸颊抽搐了两下,连忙从赵温身边挤了过去。“父亲说得是。小子敢为二公行酒,恭听高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