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不顾那些沉重的财物,倒是大有破釜沉舟的气势,让陈箍桶更是佩服。
大火渐起,火光摇曳,周围的差役纷纷围上来查看救火,邢焕等人也趁着慌乱抓紧赶路,悄悄向仁和县衙移动。
今夜,县衙注定无眠,知县张志成一脸端坐在县衙大堂,掌着烛火批阅各种文书,一身正道的光芒让人几乎不敢直视。
县衙只有十来个差役在混,邢焕等人化整为零,从四面缓缓靠近,临近县衙时又集结在一起,邢焕一声令下,孔彦舟当机立断大步向前,高声呼唤道:
“明教教主邢道荣在此,朝廷鹰犬,还不束手就擒!”
那些差役各个大惊失色,赶紧向正堂逃窜,孔彦舟立刻率人追杀。
不多时,县衙内传来一身欢呼,里面的盗匪大喝道:
“大……教主,抓住知县了!”
邢焕满意地点点头,陈箍桶也松了口气。
这么顺利啊……
他本以为县衙肯定会有一场激战,没想到居然一个冲锋就拿下了县衙,也不知道是该说这仁和知县太鱼,还是这群大盗的战力不同凡响。
总之,成功就好。
知县张志成被押着孔彦舟等人押着送到邢焕面前,其他的差役也被一群大盗用刀指着压过来,邢焕叫人关闭县衙大门,和蔼的道:
“汝就是知县张志成?”
这个年过五旬、身材消瘦的知县哼了一声,愤怒地道:
“反贼休得猖狂,我乃朝廷命官,岂是尔等反贼可以羞辱,要杀要剐,悉随尊便!”
陈箍桶真是没想到大宋居然还有这么硬气的知县,尤其是两浙路这种吏治崩溃的地方,居然会有这么硬气的知县,真是大大超过陈箍桶的预料。
不过,现在也不是感慨的时候。
陈箍桶寒声道:
“张知县,我敬你是条汉子,给你条活路——你带我等去运河边,令……”
“做梦!”
不等陈箍桶说完,张志成已经大义凛然地道:
“做梦!简直是做梦!
我张志成身为朝廷牧守,上对得起天子,下对得起黎民,怎么会助你们这群反贼?
现在落到你们手上,唯有一死,动手吧,休要多言了。”
陈箍桶:……
不是,我是产生幻觉了吗?
这还是大宋的知县吗?
陈箍桶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硬气的知县,一时居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倒是邢焕哼了一声,摇头道:
“张知县不用一心求死,不如,咱们谈谈条件。”
他给孔彦舟使了个眼色,孔彦舟嘿了一声,缓步走到张志成面前,缓缓举起了自己硕大的拳头,轻轻摇了摇。
张志成的眼中终于露出恐惧之色,他咽了口唾沫,两腿终于开始忍不住发抖。
原来是装的啊。
陈箍桶心中大定,缓缓抽出短刀抵在张志成的脖子上:
“快走,不然宰了你!”
张志成终于忍耐不住,咆哮道:
“还不快动手!?”
陈箍桶一怔,只见刚才已经举起拳头的孔彦舟突然一拳猛砸过来。
陈箍桶反应不得,直接被一拳狠狠打在头顶,登时昏死过去。
嘿嘿,嘿嘿嘿嘿嘿。
陈箍桶不甘心地摔倒在地,一声闷响后,县衙里的众多大盗齐声冷笑,阴气森森的感觉让人听得不寒而栗。
之前吓得露怯的张志成总算松了口气,他定定神,看着昏迷在脚下的陈箍桶,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狂热姿态。
“嘿嘿,多谢邢教主了。”
“县尊多礼了。”邢焕阴笑道,“县尊手下的兄弟……”
“放心,都是嘴很严,不会声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