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赵淮中应付了两位老臣离开。
白药便在内侍引领下从殿外进来,执礼道:“大王,臣去季城探查,并无结果。”
“嗯。”赵淮中应了一声,视线仍在面前的奏本上。
白药续道:“臣根据一些迹象得知,那用钟之人应是平原君赵胜,但还不能确定。”
“赵胜。”
赵淮中想起脑海里前身在赵为质期间,对于赵胜的一些记忆。
战国四公子之一,是个相当厉害的老阴逼。
白药再道:“臣来见大王前,已经勒令府内关注赵地邯郸,但赵胜在五国攻秦后,踪迹诡秘,目前只知他始终没有归赵,去向成谜。
臣和范青舟还查到,此次五国攻秦背后,也有赵胜的影子。
他和魏人一样,积极联络伐秦。此人似有所谋,只是当前还不知其具体在布局什么。”
赵淮中停下批阅奏卷,思虑了片刻:“行了,你先下去吧。
通知府内,在我大秦的重要郡县,增设暗哨。五国攻秦时,边境漏洞颇多,有不少妖族趁机入秦,应尽快清缴。”
“诺!”白药退走。
韩地。
国都,新郑。
夜色已深,韩非子独自坐在居处。
他虽是韩人宗室出身,但居住的地方并不奢华,殿内的布设给人质朴简单的观感。
韩非喜穿白衣,是在稷下学习时养成的习惯。他从荀子那里学成归韩,有段时间曾意气风发,立志要改变韩人现状。
但其成为法家圣人后,在韩人中名望越来越高,反而成了莫大的阻力,越来越遭韩王之忌。
韩桓惠王治国不当,每多任用亲信谄媚之人,欺上瞒下,使韩国力日下。
韩非子多次尝试无果,反而遭到桓惠王嘲讽敌视,所提建议大多起到反面效果。
他成为圣人后,视角不同,许多常人不敢想不敢为之事,他也曾想过。
对他来说,夺了韩王权柄,凭自己身份,登基成为韩王并非做不到。
但他所学所行皆以法家为规范,若篡夺君权,实为天下之大不韪,所谓刑法不避士大夫,他若夺君权,便是古今最大的罪,与所学背道而驰。
所以韩非被所学和自己的人生经历,画地为牢,禁锢在了韩国,一身本事没有施展的机会。
近几年他着眼六国,眼见秦人日益强盛,以他眼力,已经能看出秦具备一统之相。
故而愈发心灰意冷,知道韩人回天乏力。
此时他独自坐在寝殿内,手里拿的却是赵淮中送过来的一卷书信。
五国合纵攻秦之初,赵淮中共写了三封信,第一封给太子丹,第二封给齐王建,第三封给的便是韩非子。
手中的信,韩非已经看过多次,但仍是忍不住拿出来再看。
信上内容写在五国攻秦之初。
但此后五国攻秦的每一步,乃至最后结果,都被赵淮中所预见,桩桩件件,分毫不差的写在信上,送给了韩非。
信的后半段,还写着秦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并且邀请韩非子入秦。
其中一段内容,写的是韩非子若入秦,赵淮中将倒覆相迎,若韩非子愿意,可让其出任廷尉(掌刑法,即等同于最高大法官)一职,位列九卿。
固有历史当中,韩非子也曾入秦,但因其韩人宗室的身份,无人敢用,怕其反复,心向韩国有复辟之念。
后来韩非在秦,被同门李斯等人合谋所害。
但到了赵淮中这里,却是没什么不敢用的。
这方世界有仙魔传世,绝对的力量决定着一切。
只要赵淮中保持强大,秦人保持强大,一切的异动都是可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