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议对策,足有五六次之多。而到了二月初一这天第七次廷议时,就连李凌都被叫到了宫里,他很明白,这就意味着要把赈灾和查明湖广灾情一事的任务都交到自己手上了。
因为只是廷议而非朝会,人员时间和地点都没那么讲究,却是在过了中午后,李凌才和其他五十来名官员一道入得皇宫,并进了勤政殿的偏殿。
今日的皇帝显然有些疲惫,在群臣叩见后都没有说什么平身,只是抬了下手,就让他们各自归位,李凌自然是敬陪末座,等着点到自己再上前说话了。
皇帝的目光随意扫过面前众臣,才用有些沙哑的声音道:“就在昨夜里,湖广那边又传来了新的消息,这个冬季冻饿而死的灾民数量已达到了三百二十二人……”
此话一出,除了几名早一步知道其事的宰执外,所有人都变了脸色,死了这许多人,问题可真严重了。
“陛下,此乃人祸,绝非天灾。以臣之见,朝廷必须严惩相关人等!”礼部尚书先一步走出来,大声奏道。
随后,御史台、枢密院以及吏部等与赈灾一事并没有什么关联的官员们也都纷纷站出来表明自己的立场,反正就是一个意思,必须严惩,甚至杀掉几个尸位素餐的官员,才算对朝野有个交代。
其实这些天里相似的说法已经被人提过许多次了,皇帝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此时自然连连皱眉。他要的不是这些进言,要的是如何解决眼下湖广之难的对策啊。到了这时候,他也确实有些后悔当初做下的要以湖广为孙璧打开局面的决定了,因为这代价实在过大。
好在他还有陆缜这样清醒的老臣,在众人说完话后,这位老相便上前一步道:“陛下,诸位大人想为死难者伸张一事臣也深表赞同,但臣以为,眼下的当务之急还不是在于如何处置这些有罪之臣,而是在于尽快平息湖广灾情,使百姓从眼下的困穷境地里摆脱出来。”
“陛下臣附议!”作为左相一党的中坚,吏部尚书当即出声支持,然后其他官员也纷纷跟进:“臣等附议,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赈灾救民,其他一切皆可先放一边。”
皇帝这才满意地点了下头:“那依着陆卿之见,朝廷该如何处置此事呢?”
“臣以为该选出才干出众,能为百姓做主之官员前往任事。至于去年时派往湖广的官员,则受其节制,是功是罪,都等湖广灾情平息后再作定夺。”
“唔,可有合适的人选吗?”
“陛下,臣以为能担其任者非应文捷莫属。”这回却是礼部尚书突然抢先开口,举荐了一人,这让皇帝都略有些意外,但还是顺着他的话问道:“何以见得?应文捷身在御史台中虽为人方正不阿,但在地方治理上怕是没有太多经验吧。”
“陛下,臣以为此番再派官员前往湖广首重的当是为人,至于才干,应文捷任御史多年,从未有过差错,已足以证明。而且,之前派往湖广赈灾的官员有户部、工部等实务衙门的官员,臣担心会出现官官相护之事,甚至有可能让当地灾情越发严重,故为公正,还是当派与这些衙门全无干涉的应文捷最是妥当。”
随着他话说完,后方臣班中的应文捷也果断上前一步,躬身施礼:“陛下,臣虽不才,却也有一颗为国为民之心,陛下若肯用臣,臣定竭尽所能,将湖广灾情平息,还当地百姓一个朗朗晴天。”
“臣也以为应文捷最是合适!”
“臣附议!”
霎时间,十多名官员先后站出来为其作保,大有要把此事彻底定下来的意思,把个李凌都看呆住了。
不是说一切都安排好了吗,这次去湖广的是自己才对啊,怎么就跑出个应文捷来了?
其实不光他迷糊,皇帝和陆缜也感到措手不及,不过他们还是很快就明白了问题所在,余光都扫向了太子处,因为礼部尚书和其他人等,都有层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