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春神,你莫非是怕死亡之神稳定下来,会危害人域?
你处心积虑来天宫,到底包藏了多少祸心!”
“大司命莫要这般着急问罪,我且问一句。”
吴妄却是面色平静地道了句:
“若我当真想针对死神,会只是将它摁回石棺,而不是击溃它那还有些脆弱的神念?”
大司命目光一凝。
吴妄脚下白云微微翻滚,托着吴妄缓缓升空,与大司命高度持平。
吴妄慢条斯理地笑道:
“假若我真是包藏祸心,那大司命又该如何定罪?
大司命明知我是人域出身,曾为天宫之敌,对天宫诸多行事都看不过眼;又明知死亡之神情形特殊,极易崩溃。
还安排我负责滋润死亡之神。
怎么,大司命莫非就是为了等今日这般时刻,现身对我兴师问罪,好名正言顺收回逢春神之神位?”
大司命眉角轻轻跳动。
吴妄对此视若无睹,反倒是扭头看了眼离着此地不远不近的天宫众神。
他双手插在袖口,悠然道:
“我反感的是天宫欺压生灵,而非天宫秩序本身。
我恶感的是本自大道诞生、却沾染了私心、为私欲所支配的先天神,却不会讨厌作为天帝规则基石的一条条大道。
我最看不过眼的,是掌握着重要神权的神灵,为了自己的地位,用神权讨好上位者的谄媚行为,却不会对大司命的寿元大道抱有偏见。”
话语一顿,吴妄看着大司命那铁青的面容,笑道:
“大司命放心,我也不会对你抱有任何偏见。”
大司命淡然道:“无妄子,再狡辩也免不了你的罪责。”
“那就请大司命秉公看待此事。”
吴妄拱拱手:
“先结算下我在死亡之神这里耗损的神力,再考虑如何论功行赏。
也不必给我太多奖赏,尽管我为了将死亡之神从崩溃边缘拉回来,也着实耗费了一些力气。
天宫的诸神都在此地看着,大司命总不至于不顾公理吧。”
大司命双眼微微眯起来,其内仿佛有闪电闪耀。
而那些原本眺望此处的先天神,此刻或是扭头闲聊,或是施展隐藏自身身形的神术,或是掉头遁走,没有半点迟疑。
吴妄:……
大司命朗声道:“逢春神照看死亡之神不利,逢春神可认?”
这般套路也未免太过肤浅。
先是拿出一个看似轻飘飘、没什么分量的罪名,一般涉事的先天神,想着这般罪名对自己无关痛痒,也就认下了。
可只要一旦认下了此事,大司命转口就会上纲上线,将一顶顶大帽子扣下来。
故,吴妄淡然道:“不认。”
“很好,”大司命突然一声轻喝,“神卫何在!”
四面飞来道道金光,数千神卫将此地团团包围。
吴妄冷笑了声,却知多说无益,右手轻轻一震,道兵星辰剑已被他紧紧握住。
虽说好汉不吃眼前亏,但吴妄必须考虑,自己在天宫的言行举止,是否符合一个人域人仙的秉性。
若他今日服软,那几乎就是把他来天宫有大图谋这般事写在脸上。
打不过也不用怕,帝夋与羲和夫妇不会让他受伤;
但若是打都不敢打,以后大司命会一步步打压他,正如帝夋用数十万年调教大司命那般。
此刻,大司命目光平静,自身气势若巍峨高山,周遭那数千神兵立刻就要一拥而上。
吴妄嘴角带着讥笑,左手背负身后、右手长剑指向斜下方,束起的长发随风飘舞,本是越发沉稳的眼神,此刻却洋溢着风发的意气。
且战一回罢!
他莫非还怕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