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弄清楚陈军的战力,摸清楚他们的楼船情况,遇到了攻击,会如何应付,一艘船燃起大火,会怎么救援……军心士气如何,士兵会不会冒死救火……还有,最好能俘虏几艘楼船,看看防火性如何。知己知彼,弄清楚这些,我们才好设计放火的方式,是用火药,火油,还是柴草,又需要准备多少船只,进行几个波次攻击……”
张希孟连着说了十几个问题,一旁的邹普胜都是略微吃惊,哪怕是他这种老狐狸,也没有把事情想得这么仔细。
而徐达听在耳朵里,却是心中恍然,为什么说张希孟看似不那么精通军务,但是任何名将遇上他,都未必讨得了便宜,奥妙就在这里。
张希孟对一些事情,有着近乎病态的执着……比如说挖掘壕沟用的铲子,需要多大,多重,每次挖多少土,连续干多长时间休息,这种事情张希孟都会反复研究,最后制定标准。
这也是在渡江前后,张希孟在军中的日常,他亲手制定了许许多多的条例细节,给朱家军打下了一个坚实的基础。
像徐达,他虽然堪称天生帅才,但也没法做到张希孟的程度,只能大略学学而已。
而正是对细节的把握,才让张希孟能立于不败之地,哪怕再强的将领,面对一个无懈可击的对手,也只能徒呼奈何。
徐达扪心自问,只怕他也胜不过张希孟,所幸张相是自己这边的,不然还真不知道天下谁属?
经过一番头脑风暴似的商讨之后,邹普胜就去休息了,剩下具体问题,就由朱家军自己商议了。
“明日将船队分成二十个小队,由各位将领分别率领,携带水战器械,试探陈军底细,趁机俘虏楼船。”
徐达说出了自己的打算,老朱和张希孟都表示认可。
“具体怎么打,咱就交给你了,把这副担子,替咱挑起来。”朱元璋伸出巴掌,用力拍了拍徐达的肩头。
徐达用力点头,他也下去了。
现在就剩下朱元璋和张希孟,老朱突然笑道:“先生,你说该让谁去诈降?”
张希孟正要开口,老朱道:“还是别说了,咱们写在手掌上,看看想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张希孟一怔,要做到这个地步吗?
他也只能提起笔,在掌心写下一个字,等到和老朱一兑,不出意外,都是一个康字!
……
“见过汉王,臣有罪。”
张必先躬身施礼,满脸的懊恼,他没有抓住邹普胜,让这老东西跑了,真是该死!
陈友谅倒是没有怎么责怪,其实外人常说陈友谅刻薄寡恩,凶残狡诈,但是他对几個心腹爱将,还是很好,很包容的。
张定边跟他吵,陈友谅也没有责怪,张必先做错了事,陈友谅也不会太过追究……毕竟身为一方之主,这点道理他还是明白的。如果连张必先和张定边都容不下,岂不是真的成了孤家寡人?
“老匹夫狡诈多端,你抓不住他,也是情理之中。不过你放心,他这次跑不掉,到时候我必定让他和朱元璋一起死在江中!”
张必先大惊,忙怒道:“老匹夫投靠小和尚了?”
陈友谅呵呵两声,“没错,他不找个窟窿躲起来,还敢跳出来,送到我的嘴边,真是自己找死!怪不得别人。”
张必先眼珠转了转,又道:“老匹夫早就该死了,只是汉王是怎么知道的?”
陈友谅沉吟一下,就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了张必先。
“瞧瞧吧!”
张必先打开,写信的正是康茂才。
他把朱元璋军中的情况,包括邹普胜投降,全都告诉了陈友谅。
张必先看过之后,也是大喜过望,“汉王,这么说朱重八那个小和尚,他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