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五郎这么矫情,留条命就不错了。”武田晴信在马上笑着取消了今川义元一声。
“我听小七郎上次出使回来说,你在甲斐的名声可是很好。有一次你狩猎归来,农民没有来得及避让你的车架,害怕得伏地请罪,你还扶起他让他先走。”今川义元提起了早坂奈央告诉他的趣事,有些讽刺意味地叹道,“怎么到了一山之隔的美浓,就变这样了呢?”
“是我的领地范围内,隔几十座山我也是亲民的好领主。保障他们的人权,保障他们的自由,保障他们的尊严。别人的领地、别人的子民,我待他们好有什么用?别挡我的路,不然我就砍了他们。”武田晴信一边笑着,一边拍了拍腰间的武士刀。
“只有甲信人算人?美浓人就不算人?”银杏也在一旁挖苦道。
“对啊,姑且看在你们今川家是盟友的份上,骏河人和远江人也能算人。其他地方的人都是贱民,在乎他们干什么?谁会把应用在自己领土上的仁义道德用到别的领土上?”武田晴信理所当然地答道,看都不看路两旁匍匐在地的百姓一眼。
“那你这就是假仁假义,实质就是为了武田家的利益,根本不是为了什么百姓。对百姓好的那一套,也就是为了安民,让他们心向武田家,别造反罢了。”银杏别过脸去,一针见血地戳破了武田晴信的面具。
“是又怎样?”武田晴信边说话边挠了挠脖子,余光里正好瞟到路旁的一个百姓已经起身了,就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吓得他一下子跪到了泥水中去。
“得饶人处且饶人。”今川义元微微举起手,示意武田晴信别再欺负百姓了,随后转身向那几个等在路边的人道,“别站在泥地里了,快些走吧。”
“谢大人!”几个百姓闻言如蒙大赦,但是还是怯生生地看着武田晴信的背影,不是很敢起身。再三确认武田晴信没有继续为难他们的意思后,才终于站了起来。今川义元于心不忍,于是以非常隐蔽的动作从怀里掏出了几枚碎银子,悄悄地抛在马后。那几个百姓见状都是愣住了,刚要磕头道谢,却发现今川义元顺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这才赶忙收声,不断对着今川义元的方向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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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文十二年(1543)年2月1日晚,众人找不到合适的村町,在长良川畔的野外扎帐篷露宿。若是在往常,今川义元肯定是要抱怨的。不过眼下局面不容乐观,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简单休息了一晚后,2月2日清晨,众人再次踏上北上的路。
2月2日中午,马队来到了稻叶山城城南的渡口外。在这里,总算是找到了还没有封锁的桥梁。大部分逃难的百姓都是徒步而来,被马队远远甩在了后面,只有那些提前好几日就出发逃难的人此时才能抵达稻叶山城。不过他们大多也没有必要继续西迁,留在这里就算是安全了。正值春耕之计,不少百姓都开始四处寻找荒地,想想办法种点东西,解决一下家里人流亡时的吃饭问题。
于是,和下游渡口人挤人的混乱局面不同,长良川上游的渡口却是人烟稀少,不用排队就可以过河了。只不过桥梁的守卫看到三十多人的骑马队和马车时有些警惕,不过盘问后发现是东国口音,也没有多问,就放行通过了。
“这就是信息和大局观的重要性。”武田弘信向南眺望了一眼已经消失在视野尽头的木曾川,“百姓没有这个意识,只是徒劳而慌张挤在下游渡口,殊不知其实只要绕一段路,一切难题就迎刃而解。”
“大师,难道不是因为我们有马吗?”银杏在一旁笑了起来,“人和人之间哪有那么大差距呀。他们没有马匹,靠走路太慢了,经不起折腾和尝试,一旦选错了路,就没有时间在敌人打来前离开了,只好一条路走到黑。我们有马匹,走得快,想试什么就试什么,真遇到战乱了也能拔马离开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