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蝇营狗苟,为自己谋利,却能堂堂正正?!”
他把包袱背在背上,缓缓走出去。
“以后谁寻到了答桉,来告知老夫。”
众人这才醒悟。
“尚书,您这是……”
“老夫老了。”
朱伟回到了家中。
接着,梁靖来了。
随行的还有皇帝身边的内侍。
新任礼部尚书就位,但对礼部的事儿却管的不多。
所有人都明白,梁靖为礼部尚书,只是为了升迁。
接下来,便是入朝为相。
人生至此,可谓是高光时刻。
每日都有人来拜见梁尚书,请客喝酒,示好投靠……
恍若鲜花着锦,烈火烹油。
而朱伟却倒下了。
正合皇帝令他致仕的缘由,身子不好。
秋风中,一队骑兵来到了长安城外。
朱伟也在这个时候,令家人把自己抬上马车,一路到了皇城外。
“下车下车!”
朱伟被抱着下来。
守门的军士看到他不禁愕然,“这才多久,朱公竟然瘦脱形了?”
十日不到,朱伟须发皆白,脸颊的肉几乎都没了。眼窝深陷,颧骨高耸。
朱伟被家人架着,看着皇城大门。
他喘息着,“当初老夫便是从这里进去的,今日,老夫又来了。”
大儿子落泪,“阿耶,回家吧!”
“不!”朱伟摇头,“老夫一生为官,临了临了,总得给自己一个了结。”
上衙的官吏们陆续来了。
看到朱伟,大多神色暗然。
也有极少数人看着颇为轻松惬意。
死道友不死贫道,多死一个高官总是好的。
如此,大伙儿才能步步高升啊!
“宣德帝在时,大唐国势煌煌,到了武皇时,依旧能镇压四方。彼时武皇雄才大略,一心想压制宗室权贵,可终究功亏一篑。”
“阿耶!”朱伟是老油条的性子,从不肯得罪人,可今日这番话,却有戳皇帝肺管子之嫌。
“人要死了,会格外清醒。老夫此刻看到的是身后事。”朱伟一双眼珠子有些诡异的红,脸颊也渐渐泛红。
“老夫虽在礼部,可也看到了天下风云在变幻。民以食为天,耕者有其田。这是天下根本。可如今各处兼并田地愈演愈烈,流民越来越来多……这便是柴堆,越来越高的柴堆……”
“他这是在上遗疏!”一个官员惊呼。
重臣要去了,多半会上一份遗疏。这份遗疏是对自己一生的总结,以及对这个国家最后的进言。
还有便是身后事的安排,比如说儿孙。
可朱伟没有选择上遗疏,而是来到了皇城外,用这等方式把自己最后的话告知皇帝,告知,这个天下。
“这个天下根本在于百姓,帝王可役使百姓,但却要给他们留一条活路。只要能填饱肚子,百姓总是善良的。”
哒哒哒!
远方,那队骑兵进城了。
一块露布在秋风中猎猎作响。
“大捷!”
皇城前,朱伟的面色越发红润了。
“农人尚且知晓要想牛犁地,就得喂饱它们。大唐的帝王,大唐的肉食者们知不知晓?知晓。只是他们无视了百姓。
老夫想说……流民越来越多,那个柴堆越发的高了,而不知收敛的你等,便是在不断尝试点燃这个柴堆的蠢货。你等,想烧死自己吗?”
他喘息着,摆脱了儿孙的搀扶。
在那些人冷漠的目光中,冲着皇城行礼。
“大唐再这般下去,必然会衰微,当那些流民揭竿而起时,这个天下,就要乱了。北辽在侧,必然会马踏中原。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