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了。”
……
窦重和魏忠已经先行一步去了宫外。
晚些,有内侍来带着他们进去。
见到皇帝时,他一身道袍,手中拿着一柄麈尾,神色淡然。随军的内侍比魏忠等人更先到一步,此刻就站在皇帝身侧,看向窦重的目光阴冷。
外面流传着一句话:宁可得罪宰相,不可得罪内相。
内相,这里泛指的是帝王信重的内侍。
和宰相们日理万机相比,内侍们没事儿的时候更多。而且内侍们睚眦必报,谁得罪了他们,不报仇誓不罢休。
历史上内侍隐忍十余年,甚至是数十年突然出手报仇的事儿屡见不鲜。
换个说法,便是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
这话,把内侍和小人挂在了一起。
此刻,窦重觉得没错。
“见过陛下。”
皇帝抬眸,当看到头上长角的魏忠时,微微蹙眉。
“臣无能。”
窦重跪下请罪,“臣伏击失败……”
“被识破了?”皇帝淡淡的问道。
“是。”窦重并未辩解。
“朕的身边人提醒你见好就收,可有此事?”皇帝的声音越发的平和了。
“是。”窦重低下头。
“可你却刚愎自用!”皇帝突然咆哮,一脚踹倒了案几,起身指着窦重骂道:“只需杀了杨逆,北疆大军群龙无首,大军掩杀就是了。可你却贪功放走了杨逆。愚蠢,贪婪!”
冷汗浸湿了窦重的背部衣裳。
“最好的机会!”
皇帝喘息着,双眸冰冷,“来人。”
韩石头上前,“陛下!”
窦重伏地。
“赏窦重十万钱!”
窦重缓缓抬头,不敢置信的看着皇帝,泣不成声,“陛下……”
“你是朕的老人,你犯错,便是朕犯错。”皇帝温声道:“朕知你的本心。回去好生歇息几日,朕,还得要倚重你。”
“臣,愿为陛下效死。”
窦重泪流满面的告退。
皇帝的目光追着他出去,缓缓转到了魏忠身上。
“昨日镜台来报,说你失陷敌手,朕,很是心疼。没想到你能带着将士们杀出重围,提振了大军士气,朕,倒是小觑了你。”
“皆是陛下神威。”魏忠低头。
“你以为,北疆军与我军相比如何?”皇帝问道。
魏忠想了想,“若是谨守关中,长安大军必胜。若是出击……”
剩下的他没说。
良久,皇帝幽幽叹息,“朕,知道了。”
不知是皇帝忘记了还是什么,吃了败仗的窦重得了十万钱赏赐,反败为胜的魏忠却双手空空的走出皇城。
……
春日的长安城中,不只有曲江池等大型景点,曲径通幽,在小巷子里,也不乏能令人动心的赏玩之处。
魏灵儿牵着马,神色郁郁的在小巷子里溜达。
两侧的藤蔓刚露出了些许绿色,而探出墙头的树枝,却含苞待放,那种蕴藏着的春意与生命力,令人欢喜。
可魏灵儿却无心欣赏。
昨日镜台送消息进宫,有些消息随即散播了出来
其中就有魏忠失陷北疆军中,生死不知的消息。
魏家的天仿佛一下就塌了。
魏灵儿自然是不信,出门寻找父亲的故旧去打探消息,可大多语焉不详。
今日她再度出门,发现往日亲切的两位叔父家,态度却变了。
变得有些敷衍,以及漫不经心。
魏灵儿不受这个气,当即告辞,出来后,觉得十分解气。可转瞬却又心中难受。
去哪里打听消息?
她突然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