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陶渊明独爱菊,谓之花中隐,宋周敦颐偏喜莲,谓之花中君。而如今的人们,喜爱的东西肯定比前人更多了,愿意多方尝试的心思也越来越强烈了。比如感情,你有了心中所爱,还会喜欢上别人吗?群芳争艳,妖娆风情,你没有动过心吗?
涓生何尝不是性情中人。面对万紫千红,也曾心起涟漪。若逢似水柔情,也会心猿意马。但这只是也曾也会,刹那瞬间并不代表永恒。你虽然能走近我,但却未必会走进我心里。涓生的心很小,除了唐晓荷之外,再没有别的空间容纳他人。
涓生知道,他只是在保留一个梦,一个遥遥无期的盼望,他相信晓荷有不得已的苦衷。可那种千呼万唤的忧伤,却紧紧纠缠着涓生的心间,诗人思绪万千,慷慨挥毫,又写下了真情几段。
假如岁月流转
你是否还会走的那样突然
你的决然断念
仿若一把无情的回旋之剑
它刺中了心
刺伤了恋
刺痛了鹧鸪轻唤
你会在天涯的哪端
今生能否会相见
月亮高悬
华灯高照
遍地花簇锦然
曾经在梦中
停靠在黄泉路那一站
我问过忘川
它说你不在彼岸
我询过孟婆
她说你未曾喝汤一碗
余生谁在填写悲凉
今世想捧茶与你共盏
若不见,愿平安
倘若有相见
即便久别染恙
也不会再让你
离开我身边
在大洋彼岸,微熹晨光初现,晓荷伫立于床边,静静想起了从前。当年一念间,斩断所有的相连,而今孑然心情,衰残如暮下炊烟。如果时光再次跳转,我该怎么选,是否还会那样决然离开你身边。每当梦中回忆,相思碾压成碎片,慨然一声长叹,涓生啊,今世再不可能与你共度婵娟。
“美云,医生说晓荷的时间不多了。也许是一个月,也许是十几天,我们该做准备了。”晓荷的父亲唐季,在医院的走廊里,对着曾经的妻子美云说道。
晓荷的母亲美云没有说话,她知道这声如霹雳的宣判,早晚会来。胰腺癌已然折磨了女儿三年之久,现在马上就要结束痛苦了。美云心中空荡荡的,那种形如枯缟的感觉,只能在即将失去时才能真正体味。
唐季和美云走进病房,看到女儿站在床前若有所思的样子,心中百感交集。“躺下歇会儿吧,晓荷。”唐季对着女儿柔声说道。
“爸,妈,你们都过来坐下吧。”晓荷坐在了床中央,唐季和美云坐在了床两侧。晓荷伸出了两只手,分别握住了爸妈的手,然后紧紧拢在一处。
“爸爸,妈妈,我希望走了之后,您们每年都来看看我,在墓前跟女儿说说话,我在那里就不会孤单了。”听着女儿的话,妈妈美云早已放声大哭,唐季的泪水也汨汨流下来。
“对了,咱们回凌山,听说我的一个老同学,在中药抗癌方面,有了不小的突破。”唐季哽咽地说道。
“凌山,三年了,我真想回去看看了。”在美国治病的这三年里,晓荷身心俱焚,仿如在无尽的黑洞里行走,看不到光明,看不到希望,始终痛苦地游离在生命的边缘。她还有个难舍的心愿,那就是想要和曾经的爱人七月涓生,在凌山见上最后一面。
“肖冉,女,今年二十岁,在市中心幼儿园任钢琴老师。她的妈妈是光大公司的财务总监。她们家住在碧湖小区。”秘书苏宣孜洋洋得意地向陆涛汇报着情况。查探别人,对她来讲,似乎是蜜里调油趋之若鹜的美差。
“宣孜,这次干得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