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手揉了揉眼。
随着他们继续往千山地下城内部走,沈如松就觉得越疲惫。
沈如松记得士官学校中最后一年里月月有演习,有次红蓝对抗适逢上级检查,他们所部被要求连续一周强行军,每天徒步五十公里外加紧急对抗,这哪里是人能吃得消的?沈如松这批人跑到第四天就全累垮了,后来才发现搞错了,命令是下达给装甲步兵的,他们每天正常走三十公里而已。那次是沈如松记忆以来最疲劳的一次,回去直接睡了一天一夜。
黑暗中沈如松想快也快不了,基本以慢步快走方式为主,在隧道里转悠摸索了很久才抵达了这里。
可能是带伤又带了个蠢货,才这么累吧。沈如松想到。
隧道下行再长,也不会超过十公里,他们走到了尽头,眼前的铁路桥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
两人弓身弯腰,极慢地走上桥面,尽管晃动非常轻微,但沈如松依旧感觉到了,他看着失去了横梁的桥框架,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他们俩提心吊胆地走着,摸索着满地的凹坑与长条印记,以及灰白的粉末。
当发现沾了一手类似于辐射灰的尘埃时,沈如松心脏都能从喉咙眼蹦出来了,他急促地呼吸着,然后胡乱地扒出防毒面具戴上,心说这是什么这是什么。直到杨天拽了他一把才反应过来这只是普通的积灰罢了。
“班长你看。”顺着杨天指的方向看去,他看到桥中央停有几辆破旧卡车,提灯微弱的光芒中映射了几分反光,那是镜子?
沈如松举枪来到卡车旁边,发现这里赫然躺了十几具骷髅,服装已破烂不堪到无法辨识,但锈蚀厉害的枪械证明了他们的身份,定然是早年的复兴军战士无疑。
从遗骸的朝向来看,他们并非面对着一方,而是面对四面八方,而且骸骨散布非常广泛,像是这支车队通过桥梁时遭到了突袭,车上士兵下车围成环形防御圈,之后寡不敌众全体阵亡。
但是怎么下行隧道上这么干净呢?总有人跑到隧道的。这个问题想到的第一时间,沈如松就得出一个汗毛倒竖的答案。
雨。
这里经常下雨。
“湿度计你带了没?测测湿度”沈如松伸手索要到。
“64”杨天回答道。
“而且变热了。”沈如松补充道。
生活在调控温度的龙山,出来服役时又是寒季,沈如松几乎忘了每往地下挖掘100米,温度上升3度的定律,这里温度将近20度,而就在刚才,一场冷雨后,他们两个都快冻僵了。
沈如松想象出了这么一幅景象,一队士兵从桥梁对面穿过,与未知剧烈交战,部分人倒在了隧道、山道上,几天后几月后一场穹顶凝雨把他们的尸骨都冲进了深渊。
不寒而栗。
沈如松自然不会把他的推测告诉杨天,一个人害怕就够了。而且他们也没回头路了。
桥梁一端拉高了,但对于人来说并不是不可越过的,沈如松看着恢复地很快的腰胯伤口,没来由地生出股冒险精神,反正也回不去了,只能继续往下走,说不定能找到人类挖到地心跳出一群老恶魔的遗迹。他如是想到。
“叫你踩我肩膀不要踩我头啊。”沈如松抓着杨天裤管,让他站稳,后者胳膊使劲把自己拉上了桥面,然后两腿勾住栏杆,伸出手把沈如松提了上来。
“准备好探秘历史了吗小老弟。”沈如松觉得自己竟然兴奋了。
这股乐观的情绪感染了杨天,这个小年轻目前还处在班长说什么都对的境地上,但是他还是表示怀疑:“班长,你是不是想到什么开心事,变这么精神。”
“是吗?”沈如松活动活动了脖子,耸肩道:“我只是觉得,前几天愁云惨雾的,人总的向前看,好比一开始感觉要死了,没死,觉得要饿死渴死了,没死,杀你的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