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虽然有些恼怒,但考虑到副将手中掌握着韩、魏两国数千大军,景翼只得耐心地解释道:“前寨门已失,秦军随时可拆毁前寨之墙,进而攻击我军,而其却为如此行事,只为麻痹吾等,好让其左右两军迂回到位也。寨墙拆与不拆在秦军夺下寨门、逼退我军之时便已无关紧要也。”
“可是将军,寨墙存在,吾等好歹可以免除部分的威胁,若是我军弃寨而去,偌大的平原之上,恐怕大军损失......不可估量也!”副将仍是不肯同意景翼的观点。
“如今已经不是考虑损失的问题了!能冲出去一个便算是一个了!此间地形本将最是了解,以此最近之山川,便在往东五里外!五里!只要撑过五里路,我军便能入山!”景翼眼神已然有些森然。
“可是,将军!”副将仍不肯罢休。
耐心已经消耗殆尽的景翼不耐烦的摆摆手,说道:“本将乃是此间主将,更无需多言,执行命令便是!”
“诺!”副将见景翼发飙,也只得应承。心中却在长叹:这五里路,不知用这两万大军的尸骨能否铺得完此路啊!
但既然将令以下,便只能义无反顾地投入战斗了。
景翼的将令很快得到了有效的执行,后军的寨墙很快被拆除,大军缓缓向后移动,同时中军派出两只精锐部队,如同伸出两只触手一般,接应着前军脱离与秦军的纠缠。
秦军主将嬴摎见状不由得嗤笑一声:小样,还想跑?!
随即秦国大军迅速压近,试图阻止联军的回合,无奈何地,前军都尉只得放弃部分脱离了阵线的士卒,这才保全了大部分的士卒回到中军。
但秦军的攻击显然不会因为联军的后撤而中断,坚固的战车固然能够抵挡住秦军的冲击,却也限制了联军的行动,再加上笨重不堪行动缓慢,组成巨形圆阵的联军就如同一个巨型的乌龟,缓缓地向着那遥不可及的山林挪动着。
秦军如同戏耍一般,从圆阵的外围疾驰而过,顺便朝着龟壳之中释放着箭矢,由于联军兵力太过集中,秦军士兵几乎每发必中,甚至不需要特别的瞄准。但联军的箭矢却无法伤到高速移动的秦军分毫。
祸不单行的是,联军不仅要面对如暴雨一般的箭矢攻击,还要防备突入齐来的骑军冲击,一旦有那辆兵车稍稍慢了一些,立时就有秦军骑兵突入收割联军士兵的人头,顺便瓦解联军的圆阵。
联军对于这样被动挨打的局面却显得毫无办法,只得龟缩在盾牌之下,小心翼翼又心急如焚地朝着山脚挪去。
一次次的冲击,一股股的箭雨,肆意地收割着联军的生命的同时也将联军原本就不高的士气打落到了最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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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里路还未走到一半,圆阵却已经缩小了一大圈。而那从营寨中退出的路上,已然变成了一条血泊之路,断臂残肢与破败的军械混杂在了一起,无声地记录着联军的这一次惨败。
但好在,人少之后防御的盾牌总算是够了,箭雨的袭杀功效一下子降低了下来,但长时间高度紧张地驱动兵车,人员难免疲累。疲累之后更是难免疏忽,而疏忽的代价便是整车连带着附近的数十人被屠戮殆尽。
此消彼长之间,联军的兵力仍旧以一个可怖的速度下降着。
又行了一里,联军的阵型再度缩小了一圈,但众人已经可见到不远处山的雏形,如同沙漠中饥渴已久的人看到不远处的水源一般,即便心中明白或许只是海市蜃楼,但不由得心中还是喜悦万分,随之而来的便是信心顿的大增与士气的提振。
主将景翼也适时地向中军打着气:“再坚持一会儿,马上就到山中了!加速!加速!”
在一个瞬间,联军居然真的将移速提了起来。
可是,这样的士气提振很快又被秦军打回了原形,甚至将原有的仅存的士气也给消磨了干净。